羿玉順著大熊貓媽媽提前留好的“階梯”下來。
大熊貓媽媽整個熊四肢攤平趴在坑洞地步,爪子扒著土,仿佛想要變成一灘水從泥土中滲下去。
而在細密的泥土之下,是一層顏色頗深的土壤,或者說某種堅硬的礦石,堅硬到連開了掛的大熊貓爪尖都挖不開。
羿玉也嘗試了,狼爪也不行。
大熊貓媽媽急得不停“哼哼汪汪”,就差開口說狼話了。
羿玉也有些失落,但是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反正已經到最後一步了,他總能找到辦法穿破這最後一層壁壘。
大熊貓媽媽卻有些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一連好幾天都在坑底躺屍,連竹子都是長大許多的大熊貓幼崽哼哼哧哧地帶下去的。
而羿玉,這個時候還在粘著黑狼。
就憑羿玉身上濃重的熊味,隻要讓黑狼抓到機會,它絕對不會再放過那對大熊貓母子了。
要知道在過去的半個月裡,黑狼已經將領地周圍的所有熊都咬殺了……
偏偏羿玉也沒有挑明,隻是用實際行動纏著黑狼。
而黑狼更不可能讓其他狼摻和進它與羿玉之間來,它們不配。
就連之前“倒黴蛋”那幾頭狼被黑狼指示著去藏有“狼族核心”的山洞周圍去狩獵,也隻是它在向羿玉傳遞某種訊息而已。
不過說實在的,黑狼很享受羿玉纏著自己。
它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待遇啊……
羿玉卻纏不下去了,因為他的第二個易感期就要到來。
他在易感期之前提醒了大熊貓母子,接下來黑狼很有可能卷土重來。
就算黑狼不來,羿玉沒有時間幫大熊貓母子隱蔽氣味,也遲早會有彆的狼找到它們。
已經挖到最後一層壁壘的大熊貓媽媽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它能夠感覺到,魂牽夢縈的東西就在坑洞下方,隻要——
在白狼沒有維持信息素的第一天晚上,大熊貓媽媽在洞口看到了陌生的狼爪印。
它的腦子頓時又清楚了,連夜帶著幼崽離開了山洞。
這個時候,羿玉艱難地來到了山頂溫泉。
一回生、二回熟。
與第一次毫無準備的易感期不同,第二次易感期前夕,羿玉提前抓了不少獵物,仿照了狼群在寒潮時的做法,將肉凍在冰雪中。
吃凍肉總比餓肚子好。
山頂溫泉同時有淩冽呼嘯的寒風與滾燙蒸騰的水蒸氣,即便黑狼有時會過來,也沒有殘留下來任何狼的氣息。
換而言之,這裡很乾淨,乾淨到令易感期的狼也能感到安心。
而且,山頂溫泉也很安靜,能夠令羿玉的感知不似狼窟時那樣紛雜。
白狼在皚皚白雪中,幾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它趴在雪地裡,一呼一吸之間是融入白霧的呼吸,乾淨又純粹的空氣仿佛能夠衝刷大腦、
羿玉舔著爪背,忽然有點生氣。
因為他爪背上有一小撮毛無論如何也舔不順。
他逐漸有些氣急,最後直接“嗷嗚”一下啃在那一小撮毛上,牙齒亂咬,一抬頭,那撮毛還是立著的。
羿玉呆了呆,一下就破防了。
該死的、不聽話的毛——
羿玉憤怒在雪地裡滾來滾去,翻來覆去,將周圍一大片雪地都滾得亂七八糟,最後氣得一腦門紮進溫泉裡。
不聽話的那撮毛所在的爪子也沒忘記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