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的不是愛!
——若還有淚,便可為愛情而落,若還有愛情,淚會浸透長夜
偶遇不如不遇,有些人匆匆分手,想見,卻尋遍天涯也不見蹤跡。
有些人不想見,明明彆過了,茫茫人海中卻又不期而遇。
這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或者是兩個人之間還有那麼一點點未儘的緣分,還要彼此折磨下去?
反正陳哲遇見了羅夢奇,這既不算邂逅,也不算偶遇。因為他們考的都是東北z城師範大學,想不見麵都難,真的無法回避。
一九九0年的z城師範大學,在東北也是一所數一數二的名校。它環境優美,建築設計和園林設計巧妙地結為一體
小橋流水,涼亭古雅。校區裡甬路兩旁是飄逸的垂柳,垂柳下種滿了鮮花,很香,味道也很濃。
陳哲用鼻子嗅了嗅,但感覺並不清爽。
陳哲來自農村,他見的最多的花就是向日葵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香味清香,但家鄉也有其它的野花,很豔麗,可陳哲不喜歡那些花。
可有人偏偏喜歡,那些古代風流的文人,把女人比喻成
什麼貌美如花,國色天香,麵似桃花,出水芙蓉,蘭心蕙質等等。
陳哲就想,既然女人如花,那花可是千姿百態,那女人也一定和花一樣,百態千姿!
那羅夢奇又是一朵怎樣的花呢?
羅夢奇在高中時是校花,除了她長得清秀外,她還是鎮長的千金。羅夢奇很高傲,很風騷,也很會打扮,而且還有很多衣服可以打扮。
但陳哲對羅夢奇的審美觀卻不同,他感覺她不打扮才最美。一打扮就變成了臭美!
陳哲邊走邊想著。突然有人在陳哲的肩頭上猛地拍了一下,並喊道“陳哲!”
陳哲一回頭,見是一個摩登女郎,披肩的秀發,遮蓋著淡絳紗衫的領口,點染曲眉,濃妝淡抹,叫人看了很時尚,但那微微上翹的唇角卻給人一種輕挑的感覺,隻有那雙高傲的眼睛陳哲特熟悉——羅夢奇。
真是她,可她與一年前若判兩人,陳哲真的不敢想象,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羅夢奇說“真的是你呀,一看穿的衣服,低著頭滿地找金子的財迷樣,就感覺特像你!你在這乾嘛?”
陳哲說“來報到!”
羅夢奇很平淡的地問“你也考這了?祝賀你!”
陳哲也平靜地說“嗯,考這了,謝謝!”
他們的相遇很平靜,平靜的叫人難受。陳哲失落地望著她的背影,望著她那箍成花瓣似地屁股,一扭一扭地甩動著,望著她和一個梳著束發的女人,一起邁著“貴妃步”消失在甬路的深處!
陳哲知道,羅夢奇就是羅夢奇,她是鎮長的女兒,當然會很高傲的,上高中時走路就是這姿勢,非常有藝術細胞的語文課代表張珊珊,把她的步伐命名為“貴妃步”。
羅夢奇一向說話刻薄,高中時就不討女生歡喜。這沒關係,隻要有男人稀罕就可以。
陳哲在心裡罵道“羅夢奇——你媽了個腿的,說話太損了,還是那個熊樣,竟揭老子的短,要知道你這個德行,老子但願下輩子也彆遇見你!”
後來陳哲才知道,那個梳束發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藝校的男生,叫何明威,一個未來的畫家,外號“人妖”。
再後來,陳哲聽到很多她倆的傳聞,特彆是何明威,他是一個畫人體藝術的高手,他曾畫過很多美女,那他和羅夢奇會不會已經那個了?
陳哲這麼一想,臉就紅了,他感到自己想得有點齷齪……
一個雨後的下午,在去圖書館的甬道上,陳哲又遇見了羅夢奇,也不知道她動了那根大筋。
羅夢奇竟然熱情地邀請陳哲“走,師姐領你去散散心!去何明威藝校,讓你開開眼界,見識見識!”
陳哲真不想去,他隻想回避羅夢奇。回避她不僅僅是不對眼,還有另一個原因
陳哲和羅夢奇是老鄉,是高中時的同學,陳哲比羅夢奇大一歲,但高考那年陳哲得了一場怪的病,那病很丟人,也沒有考上大學,又複讀了一年,羅夢奇就早一年考到了這裡,於是,師妹就變成了師姐,師哥就變成了師弟。
陳哲不願意再想起高考哪一年的那件破事,就像在沒完全愈合的傷口上撒鹽,很疼的。
現在,陳夢奇讓陳哲陪她去何明威的藝校。看在她曾是高中同學和老鄉的份上,陳哲隻能硬著頭皮陪她去。
“有一天,世界上最老的一隻海龜去世了。這隻海龜名字叫哈裡特,活了一百七十六年,它曾是達爾文的寵物。”
陳哲關心的不是這隻海龜,陳哲隻是達爾文的粉絲,或者說陳哲想通過達爾文的研究,去探索一下愛的起源。
陳哲的愛很膚淺,陳哲不愛女人的張狂和妖豔,陳哲隻愛女人的那種文靜和羞赧,那種隨遇而安的自然。
所以,陳哲很少和張狂的女人搭訕,即使是相遇了,他也有意避開。
七路公交車上,人並不多。空座很多,羅夢奇搶先坐下了,陳哲並沒有和她坐在起,他感覺她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刺鼻。
他坐在了她的前麵的一排,羅夢奇把頭從陳哲後麵探過來問
“知道嗎,我今天去藝校乾嘛?”
陳哲懶洋洋地地說“還用猜,去找‘人妖’唄!”
羅夢奇用拳頭在陳哲的肩頭捶了一下說
“找什麼人妖!人家有名字,他叫何明威!今天我要去藝校做人體模特!”
一聽她的話,陳哲就騰地從車座上站了起來。並失態地大聲質問
“什麼?當人體模特,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