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愁嫁記!
按照慣例,蘭君還是要住在公主府裡頭。公主府修在侯府後門一巷之隔的地方,也離得很近。陪嫁的物品都已經搬進去,今日就要正式住過去。
王闕讓小雪和寒露陪著蘭君去公主府,他自己則留在侯府中的書房,把王殊和張巍叫到麵前來。
王殊把昨晚調查的情況告訴王闕“方家那位小姐精通醫術,她調查之後,說貓都是吃了□□死的,這種□□很常見,誰都能去藥鋪裡買,尋常人家用來毒家中的老鼠。接著,我和宋小姐,李小姐查了賓客的女眷很久,都沒有找到那個婢女,看來這幕後之人還頗有手段。”
王闕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她不是有手段,隻是對王家和我們的能力都太了解了,所以十分小心。”
王殊驚詫“哥,你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那你還讓我查半天!”
“你若不查,我還不能十分確定。這一查,便八九不離十了。”王闕轉而對張巍說“公主身邊還要再安排些人手,三七也有顧不到的時候。”
“爺覺得林喬如何?他護送公主回京,身手也不錯,是董爺特彆□□的。”
“嗯,就這麼辦吧。”王闕吩咐道。
張巍領命出去,王殊低聲問“哥,你是不是懷疑大房那邊?”
“婚禮他們破天荒地主動要求幫忙,就有些蹊蹺。除了他們,還有誰這麼了解我們的人手配置,侯府的構造情況?不過劉氏和王爍做事情不可能這麼細致。”
“你是說……穀雨。”
王闕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我們畢竟沒有證據。這樣吧,你送一盒□□給她,以示警告。”
“是。我知道怎麼做了。”王殊又說,“李小姐和宋小姐就出了力,昨晚七王爺也出麵了,是不是也該備上一份謝禮?”
王闕很高興王殊做事越來越穩妥,便讓他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了。
王忠在書房外稟報道“爺,宮中傳出消息,禁軍在宮門處發生了衝突,衝撞了廣安伯的馬車。廣安伯受傷,皇上雷霆震怒。”
這個廣安伯還有點來頭,他的父親老廣安侯當年是禁軍的統帥,兒孫卻都好文。廣安侯死的時候,因為兒孫這輩都沒什麼功績,爵位便降了一級。廣安伯寫得一手好字好文章,經常在禦前行走,也頗有些恃才傲物。他敢跟謝金泠叫板,也跟沈懷良紅過臉,可以說是個很妙的人物。
他今日奉詔入宮,可到了宮門前,不知兩隊禁軍因何事互相推搡爭吵,最後驚了他的馬。那馬兒衝到大街上,撞翻了好些攤販,幸好被丁柯及時攔住。廣安伯受了驚嚇,也受了點輕傷。
龍蒼宮內,太醫給廣安伯包好手臂,廣安伯笑眯眯地看著皇帝道“臣沒事。”
慶帝臉色嚴峻,丁柯跪在大殿上,對慶帝說“啟稟皇上,禁軍今年又收編了很多年輕的士兵,其中有幾個身手不錯,但年少氣盛,不服末將和殿帥的管製。剛好文官在舉辦科舉,他們也嚷著要舉辦武舉,說憑本事來擔任軍職,末將的老部下就與他們爭論,因而在宮門前爭執。”
“武舉?倒有點意思!”慶帝與左右說。
“皇上,末將覺得,既然那幾個小子不服,不如就辦一場比試。到時候冀州軍,肅州軍,總督府的軍隊都挑些人出來,一來看看各軍的實力,二來也能震懾在京的各國使臣。若末將技不如人,也甘願會把禁軍統領的位置讓出來,毫無怨言。”
廣安伯聽了丁柯的話,笑著說“難得丁統領有這樣的胸襟氣度,皇上不如好好考慮一下?三王之亂後,禁軍管理混亂,冗員繁多,不利於作戰,剛好借此機會重新整編。臣還記得當年禁軍在父親和國公爺的□□下,可都是精英啊!”
慶帝也想起當年被稱為“黃金之軍”的禁軍,再看看如今……
第二日在朝議之上,慶帝把禁軍整編,統領重選的想法提了出來。經過群臣的討論,最後禁軍改編為北中南三軍,各設一位指揮使。北軍和南軍輪流守衛京師,中軍則負責皇宮的守備。而且三個指揮使,都由比武來選拔。
禁軍的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現在一下子放出三個指揮使的名額,各家自然都要爭搶。
朝議結束之後,大臣們三三兩兩走出來,對禁軍改編的事情討論得熱烈。禮部尚書章台走到沈懷良身旁,輕聲問道“禁軍可是塊肥肉啊!關於指揮使的人選,大人有什麼看法?”
沈懷良沉吟道“雖然有三個名額,但實際上卻很難。各家肯定會使出渾身解數爭奪,更彆提禁軍裡頭還有威望和武功都很高的丁柯與朱虞侯參加。我想了想,我們的人裡麵並沒有合適的。”
“那……?”
沈懷良道“放心吧,我會去跟衛王殿下還有賢妃娘娘商議,不愁沒有人選。”
謝金泠看到沈懷良走了,才撞了撞王闕的肩膀“廣安伯你安排的?”
王闕笑了笑“你說什麼,我沒聽懂。”
“老廣安侯以前跟你王家最好,能讓廣安伯出山說話的除了你還有誰?”
王闕攏了攏袖子“你想勸皇上整改禁軍,上一封折子不就好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謝金泠歎了口氣“你也知道我們這位皇上最是念舊情,丁柯和朱虞侯都是禁軍裡的老人了,他不會貿貿然把人家的職位撤掉。倒不如想個辦法,讓他們自己提出來,這樣皇上就有台階下了。”
王闕笑著搖了搖頭“叔夜,你累不累?國家大事要操心,皇上的性情你也要操心。”
謝金泠故作誇張地慨歎“管家不易,管個國家更難啊!對了,你們家那個小七彆藏著掖著了,這次選指揮使,讓他也去吧?”
王闕有些意外“小七年輕,沒有軍功,也沒有什麼作戰的經驗,去了也選不上。”
“你怎麼知道選不上?檀奴都跟我說了,這次伏擊撒莫兒,小七應該立頭功,但功勞卻給彆人搶去了。就算不為了這個指揮使的位置,難道你要看他一直混在商人裡頭?那他的婚事怎麼辦?”謝金泠下了一劑猛藥。
王闕明白,王殊到了這個年紀,也應該考慮娶正妻了。但若想尋一門好的親事,他如今這個身份肯定不行,高不成低不就,但選上了指揮使就會容易得多。
可是這麼多年來,王殊一直自由自在地活著,沒有受到什麼束縛。恐怕這個指揮使,他是不會願意去選的。
公主府雖然建的不大,但亭台樓閣,園林湖泊也是應有儘有。蘭君站在寢居的二樓,憑窗而眺。湖麵上的映日荷花,接天蓮葉,都是夏日盛景,早有蜻蜓飛過立在上頭。
她正費勁記著池塘邊的幾處建築的名字,阿青進來稟報道“公主,王家大房那邊的大老夫人過來了。”
“哦?她來乾什麼。”
阿青撇了撇嘴“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蘭君打扮好才到大廳見客,劉氏從座位上站起來行禮。蘭君擺手道“不用多禮,坐吧。”
阿青和婢女奉上茶,退到一旁。劉氏四處看了看,諂媚地笑道“這公主府畢竟就是不一樣,金雕玉砌的。也隻有這樣華貴,才配得上公主您的身份。”
蘭君用杯蓋推了推茶沫,淡淡道“大伯母過獎了。不知道今日來找我有何事?”
劉氏也不拐彎抹角,尷尬道“關於公主婚禮上的死貓,真不是我們做的。爍兒的前程還靠您跟侯爺,我們怎麼會做這種傻事呢?”
“我相信與你無關。”
“公主相信就好。”劉氏從遠一些的椅子坐到近一些的椅子,“前兩日宮中不是放出消息說要選禁軍的指揮使?這些天好些人都去宮門口報名了……您看能不能跟侯爺說說,讓爍兒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