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處置他們?”蘭君驚道,“若不是沈公子大義滅親,怎麼能掌握到沈懷良通敵的罪證?”
謀臣張遼得意地說“沈家蛇鼠一窩,以前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們就多方製肘。如今雖然沈懷良逃了,但是子代父過,皇上處置了沈毅也算震懾那沈懷良了。”
蘭君著急地下跪“皇上萬萬不可!朝中還有很多沈家的舊僚,若是沈毅受到處罰,他們會負隅頑抗不說,到時候若舉家出逃,京中一片大亂,官職也空缺很多,到時候國家政事何人來處置?眼下最最要緊的就是穩定人心啊!”
謀臣魏楚麵露不悅的神色“公主不過是一介女流,懂朝政麼?您未免也太危言聳聽了,當年先皇肅清王家之時,不是也是斬草除根,怎麼沒見國家動蕩?”
蘭君看了那魏楚,心中說那是因為父皇聖明,王雍大人雖然要父皇肅清王家的勢力,但也留下了可用之人。現在的皇上被這樣一群狹隘奸佞之人環繞,必不是好事。
睿帝道“罷了,我們再行商議,皇妹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自始至終,秦東明都沒有說話。蘭君也不再多言,行完禮就出去了。
秦東明從禦書房追出來,行禮道“公主彆在意。那些人因為是皇上的舊臣,無寸功,所以被謝大人打壓著不讓升官,心中都有些怨氣。”
“我沒放在心上。隻不過皇上若聽信他們的說法,於朝廷而言,絕非好事。”
秦東明為難道“我勸過了……但是無用。而且皇上把洛王軟禁在王府中,不讓上朝議事。”
“這又是為何?”
秦東明搖了搖頭。眾臣為這件事已經數次進宮詢問睿帝,睿帝的回答都是洛王患病,在府中休養。而洛王府閉門謝客,誰都見不到洛王。
蘭君懷著滿腹心事走到宮門,看到魏北跪在禁軍麵前,又是磕頭又是拜,那禁軍推了他一把,魏北倒在地上。
“魏北公公!”蘭君走過去,禁軍連忙行禮。她把魏北扶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魏北像看見救星一樣抓住蘭君的手,老淚縱橫“公主,公主!他們查抄了沈府,把沈家人都軟禁起來,還把郡主夫妻隔開。郡主每天以淚洗麵,加上營養不良,病得很重。他們不給請大夫,我冒死爬牆出來想求太醫,可是他們連宮門都不讓我進!”
阿青和三七他們在白州時,先行回京,此刻正好來宮門這裡接蘭君。
蘭君讓阿青去太醫院找秦伯,阿青卻低聲說“公主還不知道吧?太醫院換了院正,秦太醫和盧太醫都不見了。”
“怎麼回事?”
阿青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三七道“先去百草堂請個大夫吧。侯爺的玉佩在謝大人那裡,小的去拿。”
“好,我和魏北在沈府門前等你們。”
路上,魏北斷斷續續地說了這些天的遭遇。睿帝登基,非但沒有嘉獎沈毅,反而把沈家包圍起來,嚴加看管。杜氏受了刺激,一病不起,最後挨不住就死了。睿帝不讓出喪,屍骨還是杜仲和杜天一上門去收的,然後才得以下葬。
沈府門前,果真是守衛森嚴。阿青和三七帶著大夫趕來,蘭君走向府門,禁軍果然伸手阻攔“沒有皇上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
阿青喝道“大膽,這是承歡公主!”
禁軍連忙跪下行禮“卑職有眼不識泰山,得罪長公主殿下,還請公主恕罪。”
“算了,不知者無罪。文月郡主病得很嚴重,她腹中懷的也是皇室骨肉。我帶個大夫進去看看,沒問題吧?”
“這……這……”禁軍麵露難色,“不是卑職純心要跟您作對,實在是皇命難違。”
“人命關天,文月郡主若有什麼事,相王鎮守一方,你們不怕將來他怪罪?”蘭君環視左右。
一個禁軍說“統領,就放他們進去吧!”這承歡公主可了不得,丈夫是禮部尚書,師傅是吏部尚書,小叔子是禁軍指揮使,侯府的丫環是刑部侍郎的未婚妻,京兆尹好像也跟她是舊識。這要是得罪了她,差不多把朝中新貴都得罪光了。
“好吧!”那禁軍統領讓開,“請公主一定要儘快出來。”
“多謝。”蘭君點頭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