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鎮東踏出經海裂隙時,撲麵而來的不是天地靈氣,而是破碎的道則碎片。這些碎片如利刃般劃過虛空,帶著各大道統臨死前的悲鳴。昔日祥和的諸天萬界,此刻已淪為道統征伐的戰場。劍修與魔修在星骸間廝殺,音修與百族在廢墟上對峙,連最與世無爭的丹修都持鼎而立,鼎中煉的不再是丹藥,而是攻伐秘術。
"道爭起,萬界殤。"玄鈞道人的歎息在身後消散,經海裂隙緩緩閉合,將最後的淨土隔絕在時空深處。劉鎮東回頭望去,隻見經海如鏡花水月般漸漸淡去,仿佛從未存在過。
道火重燃
劉鎮東掌心薪火燈自主亮起,燈焰分化九朵,其中三朵沒入同伴法器:
玉瑤仙子的琴弦染上燈輝,原本斷裂的弦線自主續接。她信手撥動,琴音如清泉流淌,竟讓兩道即將碰撞的劍氣化作繞指柔。交戰雙方愣在原地,眼中暴戾漸消。
劍無痕的木劍吞吐焰芒,樸實無華的劍身浮現經海道紋。他橫劍格擋,看似緩慢的一招,卻精準架住襲向丹修學徒的魔刃。更神奇的是,魔刃觸及木劍時,竟如冰雪遇陽般消融。
最令人驚訝的是阿土。少年掃帚尖沾著火星,在破碎的靈脈上輕輕劃過。那些本已枯竭的靈脈竟如春草般複蘇,雖隻維持片刻,卻為傷者爭取到喘息之機。
但薪火燈的光芒也引來窺伺。陰影中浮現數道身影,為首者披著星辰法袍,眸中映出貪婪:"太虛薪火?此物當由星神殿保管!"
道統紛爭
星神殿修士結陣逼來,陣勢引動周天星力。北鬥七星在他們頭頂凝聚成勺,勺中傾瀉的卻不是甘霖,而是蝕骨寒光。但他們的道韻與劉鎮東的混沌劍心產生詭異共鳴——這些人的根基竟也出自《混沌霸天訣》,卻走向截然不同的"唯我獨尊"之道。
"道爭之始,源於道統之辯。"玉瑤仙子琴音滌蕩,道出關鍵,"同源之道,因心性相異而相伐。"
更令人心驚的是,戰場各處都出現類似情形:
劍修內部因理念不同而分裂。年輕劍修認為劍當衛道,守護蒼生;老輩劍修卻堅持唯劍獨尊,視萬物為芻狗。兩派在星骸上展開內戰,劍氣縱橫間,誤傷無數旁觀修士。
音修一脈為根本道途爭執。溫和派主張樂教眾生,以音律滋養萬物;激進派卻要音控萬物,將天地化作琴弦。兩派琴音在虛空碰撞,奏出的不再是和諧樂章,而是刺耳的殺伐之音。
連魔修都分成兩派。吞噬派要繼續魔噬天下,以萬物為資糧;煉心派卻主張魔煉己身,將暴戾轉化為守護之力。兩派魔氣相互侵蝕,所過處星辰黯淡。
道在踐行
劉鎮東不再拘泥經海所得,混沌劍心自然運轉。他的劍氣不再追求極致鋒芒,而是化作綿綿春雨,所過之處:
澆熄劍修心火。當春雨灑落在內戰劍修身上時,他們突然想起初學劍時,師兄手把手教握劍的溫暖。劍鋒上的殺意漸消,取而代之的是對劍道的重新思考。
潤澤音修琴弦。殺伐之音在雨水中重歸平和,琴弦上浮現祖師刻下的"樂教"二字。激進派音修怔怔看著琴弦,眼中閃過愧疚。
最妙的是魔氣遇雨竟生出淨化之效。暴戾魔修在雨中仰頭,雨水洗去他們眼中的赤紅,露出久違的清明。有人甚至想起入魔前,母親在燈下縫衣的身影。
"道在行中,"他踏星骸而行,"經卷萬千,不及躬身一試。"
受此感召,玉瑤仙子以琴音為媒,在戰場中央奏響《共生曲》。琴波過處,不同道統的修士發現,彼此道韻竟可互補。劍修的剛直需音修柔韌調和,魔道的激越需丹道溫養中和。
道種新芽
正當戰火稍緩時,虛空裂開巨縫。縫中探出巨掌,掌心紋路竟是《混沌霸天訣》的終極篇——但此掌不分敵我,要將萬界道統儘數吞噬!
"是道孽!"劍無痕木劍鳴響,"有人將功法煉成了活物!"
巨掌過處,修士道基被抽離,化作養分滋養掌紋。一個劍修躲閃不及,畢生修煉的劍意被抽走,整個人如枯葉般飄落。星神殿修士結陣抵抗,但星辰道則反被掌紋吸收,使巨掌威勢更盛。
劉鎮東薪火燈劇烈搖曳,燈焰中浮現太虛經海那麵石壁。他福至心靈,不再對抗巨掌,而是將混沌劍氣注入掌紋殘缺處——那正是《混沌霸天訣》當年被道尊親手抹去的"包容"篇章!
道歸太初
劍氣補全掌紋的刹那,巨掌突然僵滯。掌紋流轉間,浮現出太初道尊年輕時的麵容。那雙眼中沒有殺意,隻有深沉的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