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道果蝶的預言成真時,劉鎮東眼前的世界如畫卷般展開。原本無垠的虛空竟是一方盆栽的土壤,他們所在的萬界叢林不過是盆中微景。抬眼望去,但見千千萬萬的盆栽陳列在雲梯之上,每個盆栽中都孕育著一方天地。
"我們...真是盆栽中的蜉蝣。"玉瑤仙子指尖顫抖,琴弦上凝結露珠般的淚滴。
園丁現身
雲梯儘頭走來手提花剪的園丁。他身著青灰布衣,麵容模糊如霧中觀花,手中花剪流淌著歲月的光澤。剪刃開合間,某個過度生長的盆栽被修去枝椏,其中小界哀鳴如秋蟬。
"長得太野了。"園丁的聲音如風吹古書,他修剪時不帶悲喜,仿佛隻是在整理花枝。
劉鎮東的劍氣自主護主,卻在園丁的目光中凝滯。那目光如春雨,溫柔卻讓萬物無法抗拒地按照節律生長。劍無痕的木劍發出嗚咽,仿佛回到幼苗時期麵對參天古木的敬畏。
盆栽眾生
園丁開始日常照料。他給某個盆栽灑下"戰亂之肥",那小界便金戈鐵馬;給另一個澆灌"和平之水",彼界便歌舞升平。最令人心驚的是,他隨手將兩個盆栽並置,其中世界便自動開始文明交融。
"他在操縱因果!"守拙老人拂塵炸裂,塵絲如雪散落。
阿土卻蹲下身,觀察盆栽土壤中的蟻群。螞蟻不知自己是園丁的玩物,仍在認真搬運沙粒。少年用掃帚尖輕劃地麵,螞蟻們突然發現新路徑,繞開了原本注定的懸崖。
"看,"阿土抬頭,"螞蟻也能自己找路。"
破盆之謀
受此啟發,劉鎮東做出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他不再對抗園丁的修剪,而是將太極劍意滲入盆栽土壤。
劍意如細流,在盆底悄悄蝕出裂縫。裂縫雖小,卻讓一株野草探出盆外。園丁正要剪除野草,卻發現草葉上凝結著從未見過的露珠——那是盆栽世界自己孕育的晨光。
"哦?"園丁首次停頓,模糊的麵容泛起漣漪。
趁此機會,玉瑤仙子彈奏起《破繭曲》。琴音不是對抗剪刃,而是滋養那株野草。草葉在音符中舒展,竟開出帶著琴紋的小花。
野草革命
一石激起千層浪。萬千盆栽中的生靈開始覺醒:
某個劍修世界,修士們不再內鬥,反而合力將劍芒聚成光柱,試圖刺破天際;某個丹修界,藥師們煉出"醒世丹",服藥者能短暫看見盆栽外的園丁身影。
最妙的是道果叢林,所有道果停止爭鬥,將能量輸送給那株野草。野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草莖上浮現各文明的道紋。
"盆栽也想成園林。"園丁不怒反笑,剪刃轉向野草,卻在觸及草葉時被紮了手——草刺中帶著億萬生靈的意誌。
化蝶而飛
當園丁縮手時,野草頂端結出花苞。苞開處飛出的不是種子,而是無數光蝶。光蝶翅膀上烙印著各世界的精華:劍紋、琴譜、丹方、棋局...它們翩翩起舞,在盆栽間傳遞文明火種。
"不好!"園丁欲揮剪阻攔,但光蝶太多太密,剪刃如入花海,無處著力。更神奇的是,光蝶落處,盆栽壁壘開始消融,各世界如色彩般相互浸潤。
劍修世界飄起音律雪花,丹修界長出棋格藥田,連最死板的器修界都湧現即興創作。文明在交融中變異,變異中升華。
花園易主
當光蝶鋪滿雲梯時,園丁突然放下花剪。他模糊的麵容逐漸清晰,竟是守拙老人年輕時的模樣!
"原來..."老人淚流滿麵,"我修剪的,是自己的心魔。"
原來萬界花園是太初道尊的心境顯化。園丁是道尊斬出的"控製欲",盆栽是心中執念。唯有放下修剪之剪,才能見真正的大千世界。
受此感悟,花園開始蛻變。盆栽壁壘化作虹橋,各世界自由往來。園丁的剪刃變成澆花壺,修剪化為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