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名青靈,生長在西海神山,是一株玉簪花。
很多神山上化形的草木精靈,都曾因它的五彩霞光而駐足。
幾百年來,在他們嘖嘖稱奇的讚歎聲中,她終於確認,自己就是四海八荒中,唯一一株五彩玉簪花。
這種優越感,令她沒心沒肺地活了數百年,隨著時間的流逝,神山上不斷有草木化形離去,而她的修為卻毫無長進,看著彆的精靈一個個離開,她深深地垂下了頭。
直到有一天,就連小她數百年的藿香妹妹,居然都已化形樂遊八荒,她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或許那獨特的五彩色,就是她這資質極差的標誌。
她終於確認,自己就是這四海八荒中,資質最差的精靈。
於是,青靈收攏花苞,壓低枝頭,不再像往常一般與過往的精靈們談笑風生。
在這裡待得久了,她也知道一些關於這神山的八卦,神山有一主人,據說那人乃是來自三清天的一位神君,這位神君常年閉門不出,青靈在這神山呆得極久,卻從未見過他的身影。
做草的日子實在無聊,習慣了懶散的青靈不過每日困覺。
直到一片金色的霞光照在她的臉上,將她從化形的美夢中喚醒。憑她的直覺,她感覺到這霞光與往日十分不同,出於好奇,她用儘力氣吸取泥土中的水分,努力地抬起自己這綴滿花骨朵的枝頭。
這霞光,竟來自一隻金色的鳳凰。
它神態怡然,拉著一輛白玉馬車,正緩緩向神山駛來。
馬車上坐著一位男子,他頭戴一頂金色的皇冠,身穿一襲華麗的金色長袍,眉宇冷峻,儀態威嚴,仿佛是這天地間最尊貴的存在。
那馬車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不知何時,車前多了兩個老人。
一個是穿得花裡胡哨、頭戴鮮花的白胡子老頭兒,另一個是一位黑衣黑袍的黑臉老漢,二人雖攔住了這輛馬車,神態卻恭恭敬敬。
馬車中男子劍眉微蹙,麵色極冷,緩緩道“何故,攔本君?”
黑臉老漢見狀,急忙往前一步“神君,老漢軒轅拓,梧兒是我侄女。這孩子與您雖已定親,但婚期延後。您貴為神君,可與天同壽,可我軒轅族壽命不比天族,老漢我想”
黑臉老漢話語一頓,麵色犯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馬車中的男子,似乎有點不敢說下去。
一旁的花老頭兒見狀一跺腳,狠狠吸了一口氣
“神君,梧兒她舅說的話,也是我花族的意思,我身為梧兒的爹,我……”
花老頭兒垂下頭,一楷頭上的汗珠,接著說道“我宗漿南,虧欠我女梧兒,更不願她因為這一場沒有期限的親事,白白荒廢了青春。”
他又瞟一眼這尊貴的男子,見他麵不改色,麵色平靜,心中暗道有戲
又接著說道“聽聞源自西王母的蟠桃佳釀,四海八荒唯有一壺,而這最後一壺……在……神君處。”
“想來……梧兒早晚也是神君的王妃,故我二人厚著臉皮向您討要。”
花老頭兒臉上堆著笑,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男子。
馬車中男子嘴角微微勾起,神情淡漠,好似在聽一個遙遠的故事。
他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二人一眼,隻輕飄飄地呼出一個字“諾”。
中間停頓了數十息,令這麵前二人麵色一沉,以為他不肯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