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並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種看向英雄的目光,比如止規向跡天涯投去的目光就讓跡天涯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不就是狼女的翻版嗎!”當感受到那灼熱的眼神後,跡天涯偷偷瞄了一眼目光的來源。
在與那眼神交彙的一刹那,正欲說點什麼的跡天涯,突然覺察到一股洶湧的殺意自他身後傳來。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那殺意來自於哪裡。除了狼女還能是誰呢?
而翻版狼女也察覺到了那股寒意,側目與那眼神中寒芒湧動的原版狼女對視著,電光火石。
跡天涯克製了一下心中的悸動,稍稍改變了一下行進的方向,走到魏荷靠近織娘的這一側。停了下來。
他微笑著對魏荷發出了誠摯的邀請“走吧,回家!”
因為一路上有充足的時間來介紹新家的具體情況,而且本就是故友重逢,所以除了為首的魏荷外,其它的老成員心情都很愉悅,期待的腳步自然十分輕快。
至於魏荷,難免仍有些心懷愧疚。
而以織娘和止規為首的新成員們,表現的卻是有些忐忑不安。畢竟好不容易熬成了老成員,如今又要再度融合,他們擔心像自己這些毫無根基的新人,又要被人頤指氣使了。
像織娘、止規這種自身手藝傍身的人倒還好,畢竟有本事的人,在哪都混的開。因為遷徙文明的局限性,決定了很多“本事”得不到施展的空間,所以大多數人意識不到自己的作用,有這樣的擔憂在所難免。
他們自然還不知道,他們即將融入的,是一個全新的文明體係。在這個文明體係裡隻有懶人,沒有廢人。
當然,除非你自甘墮落的去主動成為一個廢人。
當這六十餘人外加三隻狼組成的隊伍,扛著那具老虎屍體,浩浩蕩蕩的回到他們平原處的家時。太陽已經下山很久了。
“有火把!他們回來了!”在這隊伍踏入山林與平原交界處的一刹那,第一時間便被觀星達人三斧捕捉到了痕跡。
因為今天的日子對於部落裡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意義非凡。跡天涯他們此次進山,並不是平常意義的狩獵。
所以醉心於觀星,因而久未露麵的三斧,今天也特意留在了聚居處等待跡天涯一行人的歸來。
最主要是他已經發現了那滿天星辰的移動,遠沒有日、月那般明顯而頻繁。自認為晚一會兒再去觀察對大局影響不大。
具體原因雖然難以揣度,但能發現這個規律本身就是人類觀星史上的一個跨越式進步了。
“不對,應該是有好多人!”三斧皺著眉又觀察了一小會兒,加強了語氣說道。“特彆多的人!”
“準備戰鬥!”聽到了三斧的描述,以為是遭遇了其它部落入侵的阿婆,立即命令道。就算留守的多數都是老弱婦孺,但不代表她的部落就會束手就擒。
“嗷~嗚~”就在阿婆這邊,一時間還不能搞清楚狀況,隻能按照最壞情況帶領大家做準備時。跡天涯那邊的小黑在踏入平原之地後,情難自禁的狼嚎聲傳了過來。
“嗷~嗚~”一直在三斧身邊的壯士,在聽到這聲狼嚎傳來的同時,便分辨出了夥伴特有的聲線。立即興奮地用同樣的狼嚎聲給予回應。
“沒事的阿婆,應該是天涯他們回來了。這狼嚎聲應該是隨他們一同出去的那三隻狼發出來的。”他看了一眼正用三條腿圍著他歡快跳躍的壯士,笑了笑,繼續說道“從壯士的表現上來看,這應該是一條好消息!”
坐在那裡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的阿媽,突然起身走到了阿婆的旁邊站定。望著獵虎隊回來的方向,像是對著阿婆,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或許是有人回來了吧。”
聽到此話,阿婆先是一愣,隨即恍然。點了點頭,回道“確實是到日子了。”
老祖宗們隻是還沒有日期的概念,但不代表他們沒有時間觀念。相反,他們的時間觀念要比幾乎是人手一個時間顯示設備的現代人,強得多的多!
“我們這是進了狼窩了嗎?”聽到壯士回過來的狼嚎聲後,走在這一群人前列,跡天涯身後的止規,禁不住吐槽道。
確實,並不是每個部落都有這機緣可以與狼共舞的。對絕大多數人來講,大晚上的有一群狼在身邊叫來叫去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瘮的慌。
“怕就彆跟來。”走在跡天涯身邊的狼女不屑地回道。她對於這個剛見麵就覬覦她男人的女人,沒有半點好感。
“呦,我忘了這兒還一隻母狼呢。”止規迅速地回道。原來她那句話本身就是針對狼女說的,畢竟狼女名字裡就帶個‘狼’字。她已經聽跡天涯介紹過了。
“你!”狼女停下身形正欲發作,手腕卻被跡天涯拉住了,隻得隨著他繼續向前走著。
跡天涯在回來路上的接觸中,看出來這個止規應該是個頭目了。已經到家門口了,他實在是不想再節外生枝。
父母最掛念的,往往是那個不在身邊的孩子。不是在身邊的他們不愛,隻是那個境況不在自己掌握範圍內的,最令他們擔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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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魏荷走的那天開始,阿媽就在算著她們應該回來的日子。
當跡天涯引著魏荷,真的走到了阿媽的麵前時。魏荷看見的就是一雙關切之意幾欲溢出眼眶的目光,迎來的也是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擁抱,來自媽媽的擁抱。
一萬年前的人類是不會隱藏關於愛的情緒的,因為總會經曆太多的無常,所以他們會珍惜每次表達愛的機會。怕稍遲一些,就會天人永隔。沒有現代人那麼多的下次再說。
魏荷哭了。
自己最好的朋友死於她治下的部落內鬥時,她忍住了;
自己帶走的與她一同遷徙的族人們,一個一個的因為各種原因在她麵前倒下時,她忍住了;
甚至自己那沒斷奶的孩子被人擄走生死不明時,她還是忍住了。
從沒有在人前掉過一滴眼淚的魏菏,哭了。
在媽媽的懷裡,她卸下了所有的堅強。管它什麼首領身份,在媽媽的懷裡,她隻是那個無論多麼任性都會被原諒的小姑娘!
在之後跟著阿媽身邊潛心研究懸壺濟世之法的日子裡,魏荷也終於明白當初阿媽看起來總是偏愛跡天涯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