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縱橫,從武林外傳開始!
劍氣呼嘯,掌力輕柔,刀芒爆響,不說三裡之內清晰可聞,至少能傳到方圓百丈。
可就在這劇烈的交鋒聲中,卻猛地多出一陣若有若無的簫聲。
簫音在三人交手的空隙中若隱若現,音節沒有一定的調子,似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卻近乎完美的渾融在刀劍交鳴聲中。
音符與音符間的呼吸、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透過簫音圓融無瑕的展現出來。
聲調之中雖有間斷,聽起來卻有延綿不休、死而後已的纏綿感覺。
火候造詣,已經臻至登峰造極的簫道化境!
若是有相關的心法絕學,憑此技藝,完全足夠以音樂入道,甚至有機會超越寧道奇、傅采林,達到浪翻雲、鷹緣的境界。
呂雲澄對於音律不甚了解,卻知道這是石青璿想要以簫聲化去三人的戰意,讓三人停手。
拿起一根筷子,對著桌上的茶碗酒杯輕輕地敲擊。
聲音雖輕,但在呂雲澄渾厚無匹的真氣的加持下,卻能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簫音忽而慷慨激昂,忽而幽怨低吟,高至無限,低轉無窮,呂雲澄敲擊的聲音隨之變化,兩種聲音渾如一體,渾然天成。
石青璿原本隻打算來獻藝,乍聞呂雲澄的敲擊聲,以為是登徒子,後又生出一股知音之感。
她自幼孤獨,甚至比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更加孤獨,因此有很強的自毀傾向。
得遇知音,自是不想就這麼離開。
簫音由若斷若續化為糾纏不休,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到極處之際,幾個盤旋之後,又再低沉下去,雖極低極細,每個音節仍清晰可聞。
呂雲澄卻順著徐子陵的一招“縱死俠骨香”,筷子連連重擊,好似沙場之上轟鳴不休的戰鼓。
簫聲仍是溫雅婉轉,但卻漸漸響亮,恰似吹簫人一麵吹,一麵慢慢走近。
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卉爭豔,花團錦簇,更夾著間關鶯語,彼鳴我和。
呂雲澄的敲擊聲隨著簫聲而變化,同樣是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像是雨打芭蕉,又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
驀地,寇仲猛力進了一招“救趙揮金錘”,徐子陵也進了一招“十步殺一人”。
呂雲澄敲擊隨之加快,大有“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之勢。
簫聲卻再次轉低,恰如百鳥離去,春殘花落,但聞雨聲蕭蕭,淒涼肅殺,細雨綿綿,若有若無,終於萬籟俱寂。
敲擊聲和簫聲同時停止,大廳內沒有人能說出半句話來。
寇仲徐子陵傅君瑜的交手也已經結束。
井中月橫在傅君瑜的玉頸上,徐子陵的劍指直指傅君瑜的心口,傅君瑜左手掐劍訣,距離徐子陵的咽喉不足三寸,右手寶劍遙指寇仲的心臟。
寇仲徐子陵輕輕一揮手,便能取走傅君瑜的性命,但傅君瑜臨死之前,也能至少帶走一個人。
當初領悟井中月狀態的時候,徐子陵曾經問過寇仲一個問題如果我受傷瀕死,你還能維持井中月狀態麼?
寇仲當時的答案是不能,現在仍舊是不能。
正是因為看到傅君瑜的劍指點向徐子陵的咽喉,他情急之下無法維持井中月狀態,這才慢了半招,使得最後一擊沒有揮出去。
徐子陵同樣如此。
寇仲對於兵法有天生的敏銳,注定要帶兵打仗,豪氣衝天的同時,思維也更加的理性。
徐子陵卻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感覺來了,那便什麼都顧不得。
原劇情中徐子陵被師妃暄和梵清惠當成傻瓜一般忽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半晌,王通歎道“今日聽聞此合奏,以後恐難再有佳音聽得入耳。”
歐陽希夷道“青璿仙駕既臨,何不進來一見,好讓伯伯看你長得有多少像秀心。”
當年慈航靜齋兩個傳人,碧秀心,梵清惠。
不管是武功還是江湖聲望,碧秀心都強於梵清惠。
當時的江湖人提到靜齋仙子,十有八九想到的都是碧秀心。
隻可惜,碧秀心遇到的既不是龍鷹,也不是龐斑,而是石之軒這個坑貨,不僅沒能得到半點榮耀,反而悲哀慘死,一切勝利果實都便宜了梵清惠。
看王通和歐陽希夷的表情狀態,不用說,年輕時必然是碧秀心的追求者。
石青璿歎道“相見不如不見,青璿奉娘遺命,特來為兩位世伯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璿去也。”
眾人出言挽留,石青璿卻沒有現身。
作為石之軒的女兒,石青璿雖然不喜練武,武功卻也不俗,尤其是輕功身法,更是高深莫測,幾個閃身便消失無蹤。
確認石青璿不會現身,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正在對峙的三人。
呂雲澄道“鬆開,都鬆開。”
寇仲徐子陵立刻鬆手,老老實實後退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