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吟
無神絕宮臨海而建,作為最精銳的士卒,鬼叉羅全部都精通水性。
精通水性和橫渡滄海是兩個概念。
這裡距離岸邊足足有上百裡,還盤踞著大批的鯊魚,縱然僥幸遊到岸邊,怕也沒有任何體力了。
無神絕宮來的不僅是三千鬼叉羅,還有上萬尋常的精銳,除了絕無神的樓船,還有足足十二艘大船。
十三打一,可麵對蜃樓的各種精良機關,數量沒有任何意義。
連蜃樓的船板還沒摸到,十三艘大船便儘數被擊沉。
無神絕宮的士卒下餃子一般落入到海中,成為鯊魚的餌食,並吸引來更多的鯊魚。
這些人是絕好的苦力,不能平白浪費,但該殺一批還是要殺一批,一舉震懾住這些人。
絕無神踩著一塊船板,狂怒無比的衝向蜃樓,靠近之後,重重一踏,身子衝天而起,重拳轟向船頭那個身著龍袍的身影。
呂雲澄看著飛衝而來的絕無神,也不拔劍,左手輕輕一引,吸引出一股海流,化為龍形,衝向絕無神的胸腹。
威龍神掌!
魔劍生死棋世界官禦天的絕學,掌力剛猛淩厲,威勢不亞於排雲掌的“殃雲天降”、降龍十八掌的“飛龍在天”。
“砰!”
絕無神運轉不滅金身抗下這一掌,卻因足下無有借力,被威龍神掌轟回了海麵。
“八嘎!卑鄙的中原皇帝!”
恰在此時,有一架強弩正好射向他的方向,堪比長矛的弩矢射在絕無神身上,發出“哢哧哢哧”的砂輪打磨聲音,金光四射,火花飛濺,煞是好看。
單單一根弩矢自是刺不破絕無神的不滅金身,強大的動力卻把他懟的飛退十數步。
絕無神怒喝一聲,把弩矢射向呂雲澄,同時雙足在海麵重重一踩,再次飛身而起。
不等他的殺拳再次轟出,呂雲澄的威龍神掌已然轟至,龍吟聲中,絕無神再次被拍了下去。
絕無神防禦力很強,拳頭也很重,輕功卻不怎麼樣。
躍起之後在半空不會閃避,不會變向,又無從借力,隻能被一次又一次的拍下去。
飛起、拍落、再飛起、再拍落……
不像是兩個武林高手在比武較技,更像是一個頑童在玩球,一次次的把球按在水中,球一次次的浮起來。
在這過程中,偶爾還會有弩矢刺在不滅金身上,發出堪比指甲刮黑板的難聽聲音。
絕無神呼喝怒罵,濃眉豎起,麵色漲紅,雙拳緊握,牙齒都差點咬碎了。
這個中原皇帝實在是太過卑鄙。
先是靠著堅船利炮的優勢轟碎了他的戰船,然後在他躍起的時候,以剛猛掌力突襲,不與他正麵交戰半招。
絕無神輕功不高,踩水躍起需要耗費更多的體力,一次次躍起下落對於心肺也是極高的負荷,更彆說還要運足真氣抵禦弩箭和炮彈。
修行煉體心法本該體力完足,絕無神的體力卻飛速消耗。
不足一刻鐘,真氣便已經消耗了半數,不由自主的喘起了粗氣,如同疲憊的老黃牛。
越打越累,越累越打。
不僅是身體的疲憊,內心也因為急速的大起大落而疲憊不已。
無論這一戰的結果如何,他的計劃都一定失敗了。
十數年的積累被人用機關器械輕鬆毀去,絕無神氣的想要吐血。
鬼叉羅的損失或許還能忍受,高手屬下的慘死讓絕無神覺得肝疼。
最先死的是十大氣忍。
十年前,十大氣忍向絕無神挑戰,被絕無神擊敗,絕無神饒恕十人性命,約定必須為他做一件事。
絕無神自然不會把人情用在尋常的小事上,想著靠時間收服十人,一直拖了十年,終於到了他們出手的日子。
沒想到寸功未立,便遭遇了蜃樓的強力機關,被硬生生的轟開,不能聯手禦敵。
聯手的十大氣忍是無神絕宮僅次於絕無神的高手,分開的十大氣忍比絕心還要不如。
有的被飛天神雷轟碎,有的被弩箭洞穿,還有的跌落水中,被花生偷襲,擊碎骨頭,擊散真氣,被鯊魚分食。
隨後死的是絕天。
這個被絕無神嬌慣的堪比龍小雲的熊孩子,還沒來得及從絕心身死的狂喜中恢複淡定,便被弩箭釘在了甲板上。
隨著樓船被擊碎,絕天的屍體落入到海水中,不知喂了哪條魚。
各路管事死了不知多少,寵愛了十多年卻還沒愛夠的顏盈都失去了蹤跡。
顏盈當然沒有死。
畢竟是聶風的生母,呂雲澄還是要給徒弟幾分麵子。
吩咐花生把顏盈帶走,回去之後交給聶人王,讓他私底下養著去吧。
舊情複燃當正妻是不可能的。
事關武朝顏麵,呂雲澄不喜歡乾涉臣子家事,卻也必須乾涉。
步驚雲帶領武朝的戰船撈取俘虜,把被淹的三魂不見七魄的鬼叉羅都關押起來,登記好身份,過段時間送往中原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