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儘見空心人躍到自己身邊,心一擰及時鬆了力道,隨著樹根向下滑去。
空心人順勢用腿勾住樹乾,整個人倒掛在樹乾上,大咧著嘴與於儘臉貼臉,向下滑。
於儘心一橫,腳一蹬脫離樹乾,想抓住一旁的樹乾,奈何距離太遠,讓於儘向下自由落體。
就在於儘放棄掙紮的時候,便掉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於儘抬頭便看見了一高紮發,少年意氣風發的俊臉,是那個男孩。
男孩將於儘抱著放在一旁,目不斜視地向白霧裡走去,隨即一陣風聲呼嘯而過,周圍回歸了一片寂靜。
於儘定定地站在原地,釋放神識探查,可視範圍內已經沒有男孩和無心人的身影。
於儘思索著,自我感覺走了挺遠了,為何又遇見他了?難道我一直在周圍繞圈?
剛想移動,便感覺全身像散架了般,直直向地上甩去。
低頭看去,衣服不知何時被劃破了,雙手都在滲血,手掌被摩擦得血肉模糊,裡麵還包裹著木屑,肌肉不由自主顫抖著。
“呃!”林中忽地傳出一聲哀嚎,隨後便隨風飄來一陣腥味。
於儘怔怔看著聲源方向,一道人影由遠及近,逐漸從白霧中清晰。
男孩表情淡漠,眼神依舊空洞,臉頰一側噴濺上了血液,同側衣服也浸染上了大量的血。
右手拿著的短刀鮮紅的血液隨著刀身滴落,宛如索命的厲鬼般。
男孩黝黑的瞳孔,定在坐地上的於儘身上,使得於儘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男孩收起短刃,俯身將於儘扛在肩上,向前走去,於儘任由他扛著,也落得輕鬆。
不知走了多久,於儘在搖搖晃晃中昏昏欲睡,男孩扛著於儘來到一個山洞口便停下了腳步。
於儘醒了醒神,就見男孩將他放在一石頭旁邊,貼心地將他靠在石頭上,隨後起身走進了山洞。
於儘目送男孩進入山洞,片刻山洞就傳來了一陣陣震天動地般的嘶吼。
隨即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的打鬥,而後就是“風急天高猿嘯哀”,片刻後一切歸於虛無。
於儘知曉裡麵發生著什麼,卻不知是何等慘烈,腥味一陣陣地飄出,緊張地看向山洞的方向。
不一會兒,男孩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於儘的視線,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雙手倒是突兀的乾淨。
男孩走到於儘身邊蹲下身,想將於儘再次扛起,於儘抬手抓住男孩的手臂在,製止了男孩的動作。
雙手捧著男孩的臉頰左看右看,又抓著男孩的手臂上看下看,見男孩衣服沒有破損,手腳活動也正常才放開男孩。
抬著男孩的下巴,用衣袖輕輕擦拭著男孩臉上的血跡。
男孩也不惱,靜靜地蹲著,任憑於儘擺弄著。
見乾涸的血跡反複擦不掉,不由得嘟囔道“要是有水就好了”
男孩聽罷,伸手就將於儘抱起,於儘一驚,不自主地環住了男孩的脖子。
於儘想掙紮,男孩警示性地緊了緊力道。
於儘便任憑男孩單手托起向山洞裡走去,這孩子力氣咋這麼大?
一進山洞一陣濃厚的腥味撲麵而來,於儘不由得皺眉扭頭,用手捂住口鼻,像將頭埋進了男孩的肩頸。
往裡走仍舊白茫茫的,隻隱隱約約看到男孩腳下似乎不是土地。
隨後於儘便被帶到山洞深處,男孩將於儘放下,於儘便看見腳邊的水,好像是一個池子的一角。
看著清澈的水源,於儘感激流涕地跪了下來,急忙拿出盛水的容器,盛水解決咽喉的乾澀,隨即又將容器裝滿。
隨後拿出之前給男孩擦拭的布條,放進泉水中浸濕,直接吆喝男孩道“過來”
男孩走到於儘身邊蹲下,於儘用浸濕的布條仔仔細細地給男孩擦拭著臉上的血跡,直到露出那張白淨清秀的臉,但身上依舊臟亂,於是於儘建議道“要不洗一洗?”
白初洛沒有語言上的回答,直直將衣物退下,於儘拾起男孩退下的衣物,身上還纏著於儘不久前給他包紮的繃帶,許多地方都滲出血。
待隻剩一條褻褲,男孩毫不猶豫退下時,於儘微驚急忙轉過頭去。
隨即又想到不對啊,緊張個毛線啊,又不是沒看過,而且一個十歲的小孩,況且我也是個男的。
片刻便聽見身後下水聲音,想了一會,於儘轉身低頭搓著手中的布條,呼地發現手上的傷消失得沒有一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