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
鐵南飛曆經艱辛地將童柱埋葬完畢之後,拖著那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無比沉重且疲憊不堪的身軀緩緩歸來之時,天邊恰好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晨曦初現,天色剛剛蒙蒙亮起。
鐵南飛邁著艱難的步伐走到夏九歌麵前,然後以一種極其恭敬的姿態,將手中緊握的那柄長刀遞還給他。
隨後他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有氣無力地坐落於篝火旁邊。
隻見他低垂著頭顱,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那雙布滿塵土與血汙的手掌,整個人的神情看上去竟是那般的落寞和孤寂。
此時,夏九歌一邊輕輕地揉弄著眼角,一邊張大嘴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懶洋洋地開口問道:“彆再看了!要知道,這世間最難經受住考驗的便是人心,人死不能複生,再說了他活過來你還有再殺一次是不?事到如今人要學會往前看。”
說著他伸出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那把已然卷刃的鋼刀,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心疼的神色。
自從他踏上這段征程以來,這把鋼刀可是陪伴著他們經曆了無數次生死搏殺。
但眼下卻因激烈的戰鬥而變得傷痕累累。
童柱既已鏟除,有關南部落的重要情報也成功探聽到手。
長久以來始終困擾著夏九歌的一個難題就是他一直未能擁有一把稱心如意的兵器。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前往西部落尋覓一塊上等的精鋼,以便能夠打造出一件真正屬於自己的利器。
聽到夏九歌的問話,鐵南飛那張原本就寫滿痛苦之色的麵龐瞬間變得愈發扭曲起來。
他抬起雙手捂住臉龐,試圖掩蓋內心深處洶湧澎湃的複雜情緒。
好一會兒過去,他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明白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話音未落,淚水已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人的內心貪婪是無限的,而造成這一切原因就是因為利益的存在,你要知道當在巨大的利益麵前誰也抵不住誘惑,童柱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為了利益背叛兄弟的人。”
夏九歌收回目光,一臉認真的繼續說道,
“擴大一點來說,就會發生戰爭,這在你們三大部落裡隻是冰山一角罷了,除非……”
話說到此處,夏九歌突然停頓,硬生生地止住了話語,不再繼續往下講述。
那一瞬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起來,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而一直全神貫注聆聽著的鐵南飛,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一道驚雷擊中。
他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脫口問道:“除非什麼?快告訴我啊!”
此刻,他的瞳孔之中竟緩緩升起了一絲微弱卻又充滿渴望的色彩,宛如黑夜中的一點燭光。
然而麵對鐵南飛急切的追問,夏九歌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唉……還是不說了吧。即便我說出來,恐怕以你我的能力,也未必能夠做到。既然如此,倒不如讓咱們都好好地活在當下,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
這聲歎息猶如一陣寒風,吹過鐵南飛的心頭,令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話音剛落,夏九歌便不再理會鐵南飛的一再詢問,
而是自顧自地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隻見他動作熟練且迅速,不一會兒功夫,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便已被整整齊齊地裝進了包裹裡。
“好了,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咱們就在此彆過吧!日後若是有閒暇時光,我定會前往你們的部落登門拜訪。”
夏九歌頭也不回地拋下這麼一句話後,便毅然決然地轉過身,邁開大步朝著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