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憶忽然毛骨悚然,覺得有點恐怖“唐嘯東,還是放我下來吧。”唐嘯東沒說什麼,將人放在地上,方才一幕,記憶猶新。
廟門口人來人往,唐嘯東握緊了葉安憶的手,就怕走散了。葉安憶閉著眼睛跪在蒲團上,顯得很虔誠,求了一支簽。
“二位求姻緣?”解簽的和尚笑嗬嗬的,可是麵孔上有條常常的刀疤,將他襯得有些猙獰,來這廟裡的,多半是求的這個。
“不能求彆的?”葉安憶一愣,難道她弄錯了,這是月老廟?“當然可以。”老和尚嗬嗬笑,“二位很有夫妻相,老僧就隨口一問。”
葉安憶有點不好意思,身邊的唐嘯東倒是滿意地點點頭。“二位是青梅竹馬,一生相攜,雖然之前會有坎坷,不過往後會一帆風順。”
葉安憶真覺得有點神了,至少老和尚說對了兩點。唐嘯東也意外,原本他以為不過是騙騙自己而已。
明明是葉安憶提議要來的,最後卻變成了唐嘯東與老和尚密談了,她站在廟外麵一邊等一邊欣賞風景,真是站在高處才能瞧見的壯麗。
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纏住了腳,低頭一看,是個小男孩,二三歲的年紀,光頭,穿著小小的僧袍,很有些意思,正抱著她的腿,一雙大眼睛撲閃著看著她。
“小朋友,先放手好不好?”葉安憶被他的姿勢逗笑了,這不是無尾熊嗎?他卻不聽,依舊抱得很緊。
“阿姨給你吃糖,你鬆手好不好?”葉安憶脾氣很好,從口袋裡掏出幾顆糖,她有點低血糖,隨身帶著不少。
小和尚依舊在搖頭,不為所動的。葉安憶沒有辦法,隻能讓他這麼抱著,兩人像是僵持,腿有些麻了,才看見與唐嘯東一同走出來的老和尚。
“玄近,快鬆手。”老和尚笑眯眯的過來想要拉開小和尚,小和尚怏怏地掙開,他有點尷尬,“這是老僧的小徒弟,二位見笑了。”
“這麼小就出家?”葉安憶不懂,以為隻有電視上才這麼演。“玄近的父母是老僧的摯友,兩人都信佛,但凡寒暑假就把玄近托在我這裡。”老和尚輕笑,“玄近大概是長久沒見著媽媽了。”
老和尚強拖著小和尚離開,離開前還回頭忽然說了一句“女施主,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該是你的跑不掉,不該是你的…得不到。”
若是旁人,葉安憶定是覺得信口開河的空話,可如今是這位大師說出來,聽著竟然有幾分禪意。
下山路上,唐嘯東察覺出葉安憶情緒不高,為了撫平她的失落情緒,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這是大師贈的,說是開過光的。”
紅色的絨錦上躺著兩條水晶手鏈,葉安憶拿出一條套在手腕上,一直繞了四圈才剛好,色澤明亮,很漂亮。
唐嘯東忽然把手伸到葉安憶麵前,她瞬間了然,將剩下一串繞了三圈套在他手腕上。他手掌一動,握住她的,腦子裡是老和尚的話“二位姻緣天定,是難得的佳偶,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還贈了兩串,當然了,他也添了不少香油錢…
唐嘯東陪葉安憶去婦科做了例行檢查,結果依舊是受孕幾率很小,她很喪氣,心情也嫌少地煩躁,一聲不吭的。
晚飯過後,葉安憶正要吃藥,忽然被唐嘯東奪下來,一把丟進垃圾桶。“葉安憶,我們不吃藥了。”他皺著眉,每天看葉安憶吃那麼多藥,其實他早就心疼了。
“那怎麼行!”葉安憶當然不想放棄,即使是微乎其微的希望。“總之以後不要吃藥了,是藥三分毒。”唐嘯東態度很堅決,葉安憶垂著頭看不見表情。
“該有就有,沒有也就算了,唐家本來也不是什麼好的血脈,留不留都一樣。”唐嘯東輕笑,像是要緩解葉安憶的壓力,她卻忽然哭了。
“不哭了,是我的錯。”他將她按在懷裡,胸口的衣衫濕了大片,溫柔的眼淚灼燒著他的心,是他的錯。
“唐嘯東,我三十歲的時候還沒有孩子,我們就去領養一個好不好?”她趴在他懷裡,唐嘯東無條件應允“好。”
“我為什麼才二十五歲?”葉安憶像是抱怨自己,逗笑了唐嘯東,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女人竟會嫌自己歲數太小。
“葉安憶,有你我就足夠了。”唐嘯東下巴磨蹭著她的頭發,將她的眼淚又逼了出來,“孩子對於我來說真的不重要。”
“沒有孩子我們才能好好過情人節。”他開玩笑道。葉安憶吸吸鼻子,忽然想起後天便是七夕。
“我有一份情人節禮物要送給你。”他誘惑道,有點轉移注意力的意思。“是什麼?”葉安憶撇撇嘴,還在打嗝。
“後天就知道了。”唐嘯東還知道賣關子,葉安憶眼一擠,眼淚又要掉出來的樣子,一麵還撒嬌似的啜泣“我要知道!”
“婚禮。”他勾了勾嘴角,拿她沒有辦法,屈指揩了她麵頰上的淚花,“葉安憶,我還欠你一個完整的,真心實意的婚禮。”
葉安憶愣住,唐嘯東捧起她的臉“葉安憶,我愛你。”
“我也是。”她像是害羞了,將臉埋進唐嘯東的懷裡。
“是什麼?”他不依不饒。
“我也…愛你。”她一字一句,柔軟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