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家夥神情激動的衝了過來。“小姐,你可回來了!”
“這四個都是我和弟弟院裡的丫鬟,你打他們了?”
旁邊傳來的聲音讓胖家夥終於注意到了小姐身邊的人。
“少爺,你愛瞎跑吧,也不礙事!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把小姐帶上,萬一出了岔子那你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你說呢?”
“我哥問的是,你是不是打她們了!一個少爺不夠你回答問題,那我也問一遍,周管家,你是不是打了我的丫鬟。”三小隻中的另一個小男孩說道。
周管家手中的木棒向後一指,還跪在那邊的丫鬟身子馬上一縮,“她們不知道你們去哪了。”
“她們確實不知道。”範閒肯定的回答道。
周管家看向範閒,“不知道,就該罰!”
說著周管家晃到了丫鬟那裡,手中的木棒就揮過頭頂,重重地砸在靠他最近的丫鬟身上,嘴裡還大聲問著,“是不是!”
“那我自己的丫鬟是不是該我自己管啊!”
“老婦人既然讓我做管家,這管教下人的事,我還,我還管得了吧。”回答完範閒,周管家就繼續揮動手中的棒子。
範閒走了過去,走過了揮棒的周管家,和慘叫的丫鬟。
“周管家,你過來。”那個小男孩向著周管家勾了勾手指。
周管家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畢竟還叫一聲少爺,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一些。
周管家走到了台階前,看著眼前的小男孩,眼中有著幾分不屑,說到底是私生子,“少爺,你還有什麼問題啊!”
“不知道,就該罰,是麼?”
“是啊!”周管家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
“那你身為管家,不知道小姐的行蹤,那是不是也該罰。”聽到肯定的回答,小男孩接著問道。
“啊?”
這個問題明顯不在周管家的預料之內。
可是這是,小男孩已經一個小跳外加一個回旋踢,小小的腳直接陷入了周管家的胖肚子裡。
“唔!”
聲音留在原地,周管家龐大的身軀飛過了丫鬟們的頭頂,直接飛出了涼亭。
周管家落在涼亭外,正好落在了一個剛剛擺好的高凳前。
周管家捂著肚子掙紮的起身,仰視著高凳上的範閒,範閒將周管家的頭扶正了一下。
“把頭放正。”
剛說完,範閒向周管家漏出了童真的笑容,周管家也禮貌的回了一笑。
沒來得及急改變表情,周管家就已經飛了出去,落在一旁的草坪上,他臉上清晰的紅色五指小手印和原地高凳上範閒還未完全落下的雙手顯示著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管家懵了一會兒,撿著自己掉在地上的帶血的牙齒,走到範閒的麵前,恨恨地看著還站在高凳上的範閒。
範閒露出和剛才一樣童真的笑臉,“怎麼,你不服氣麼?”
周管家表現出了他極高的工作素養,捏著自己帶血的牙齒,獻媚的說道“少爺打,我天經地義。”
……
範家飯堂。
範老太太手裡一手拿書,另一手搖晃著扇子。
“上菜吧。”
“上菜。”模糊不清的話語引起了老太太的注意。
老太太抬頭就看到了周管家那高高隆起的一遍臉頰,問道,“誰打的?”
周管家抽泣了兩下,用他那模糊不清的聲音說道,“老夫人,是少爺教訓的。”
多虧了老太太還算耳聰目明,聽清了周管家的話,老太太看向左手邊,“你們誰打的。”
範閒目不轉睛的看著老太太,“奶奶,你吃了麼。”
範閒的左手邊的男孩抬頭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向老太太審視的目光。
老太太一閉眼睛,嚴厲了許多,“問你們話呢!”
“是我打的。”
異口同聲的聲音讓老太太搖扇的頻率大了些許。
“你們,都打了?”
兩兄弟還未說話,對麵的小女孩,倒是忍不住了,“是周管家先打了哥哥們院裡的那幾個丫鬟姐姐……”
“好了。”老太太打斷了乙方的稱述。
正好這時上菜的丫鬟們走了進來,進入了休庭階段。
飯菜上桌,到底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三小隻出去野,也玩累了,肚子早就反抗了起來。
老太太也不動筷子,看著手裡的書。
有著先例,三小隻直接開始消滅眼前的食物。
“周管家,少爺們院子裡的丫鬟都換了吧。”
“是,我這就給少爺們找幾個懂事的去。”周管家的聲音中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範閒停下了手裡刨食的動作,“不用了奶奶,我愛靜,從今天起,院子裡都不用人了。”
旁邊的男孩狠吐了口氣,“奶奶,我也一樣。”
成熟的心理,幼稚的身體,辣麼大的誘惑,有心而無力,空增許多煩惱,阿彌陀佛,貧僧放下了。
吭吭,上麵是瞎扯。
“那就都撤了吧。”
周管家瞟了一眼兩兄弟,朝著老太太微微俯身,惡狠狠的說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周管家退下,老太太繼續說道“馬車在門口,吃好飯,若若啟程回京都。”
三雙筷子僵立在空中,又慢慢的縮了回去。
若若還抱著一絲希望,“那哥哥們呢?”
“他們留在儋州。”
老太太的話讓美味的飯菜索然無味起來。
……
範府正門外,範閒兄弟兩個望著遠去的馬車,身體總會影響人的心理。
在成熟的人,多年的玩伴一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總是讓人感覺很是不舒服,更彆說這個時候有人不開眼了。
“範閒少爺,範熟少爺,您們也彆太難過了。若若小姐出身高貴,回京是遲早的事。您們不入族譜,沒有名分。與若若小姐天差地彆。”
說著周管家還向前了一步,“對著,您們院子裡的丫鬟,我都調走了。那麼大的院子裡,夜裡就您們兩個人,要小心點哦……”
看著周管家越來越近的大臉,隻有一側的巴掌印,和高高的突起,看著讓人極其難受。
“要小心鬨……”
範熟再也忍不住了,左手一揮,周管家轉著飛了出去。
“……鬼啊!”
周管家的話,還是說完了,他雙眼發懵的躺在地上,嘴邊又是一顆帶血的牙齒。倒是兩邊的紅色小手印相互對稱,順眼了許多。
當晚,夜深人靜的時候。
熟睡中的範熟突然聽到了瓷器的碎裂的聲音,起床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