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武天下!
祈翎在山莊門口登記了名冊,一名布衣小廝便領著他往客廂走去。從踏入山莊後,他的眼睛從未離開過那座散發著耀眼紫光的劍閣,不論形狀或是氣息,都與山穀裡的劍閣一模一樣。
落日山莊,應該是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關了吧?可就目前來看,似乎也沒什麼難度。
得找個機會去劍閣裡探一探,若能悄悄咪咪地順走仙劍,何樂而不為?
“宇文公子,您先在客房裡休息片刻,小的馬上給你呈飯菜來。”
小廝將祈翎送入客房,交代一聲便要離去,祈翎突然叫住他,指著劍閣的方向詢問“小哥,那座閣樓好生奇特,待會兒你帶我去看看唄?”
小廝搖頭說“這個可不行,劍閣是落日山莊的禁地,沒有莊主的命令誰都不允許靠近。公子若覺得乏悶,小的可以帶你去後山泡溫泉。”
“哦……那倒不必,爬了一上午山,我也累了,你早點端來飯菜,吃了好睡覺。”
“好勒,小的儘快。”
祈翎再望了一眼劍閣,心思反正你也跑不掉,不如先睡個覺,今晚再去一探究竟!
……
吃飽了午飯,祈翎倒頭昏睡,感覺上並沒過去太久,但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宇文公子,莊主今夜設下晚宴,邀請所有通過考核的俠士參與,您趕快起來吧?”房間外傳來小廝的招呼。
祈翎還真有些好奇,會有幾個人通過考驗。
應了聲“就來。”便起床穿衣穿鞋,理好著裝,隨小廝前去赴宴。
……
一個人隻要心穩手穩腳穩,再加之充裕的時間,爬上頂峰並非難事。
人這輩子,肯定要勇攀幾座高峰的。
通過考驗者有三十七位,分左右兩席坐在大堂,祈翎來得最晚,隻得落座在最後。莊主上官天豪坐上席,乾兒子上官雲龍坐右席,左邊還空了個席位沒人坐。
的確少了個人,少了個大家最期待的人,新娘子呢?
“小女采薇近日染了風寒,不宜見客,請諸位少俠見諒,為此,老夫罰酒一杯。”
看上官天豪的模樣也有五十好幾,女兒卻隻有十八歲,豈不是老來得女?也難怪人家公開招婿,誰不想自家女兒嫁一位少年英雄?
後天才舉行比武招親,今晚伶仃大醉又何妨?眾人舉起酒杯,高喊著今夜不醉不歸。
祈翎眼瞅機會來了,故意將酒杯從手中摔落,“啪!”杯碎酒灑,他一頭昏倒在桌上,佯裝不省人事。
隨後,兩個小廝把他架回了客房。等小廝腳步聲遠去之後,他掀開被褥,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飛身鑽出後窗。
眾人皆在開懷暢飲,豈非夜探取劍的好時機?
……
劍閣修築在玉衡山東側絕壁上,想要取劍就必須穿過東廂的內府。
內府不比客廂,有專門的仆從看守和巡邏。
祈翎飛簷走壁的輕功了得,身形來回在房頂跳躍,運轉龜息功,腳踏琉璃瓦,無聲無息,來去自如。
可當他走到一處獨立的宅院時,突然被一陣對話聲所吸引,他趕緊藏身簷角下,用尖銳的眼睛與敏銳的耳朵聽看——
獨立宅院前修得有碧水湖泊,假山庭廊,清風吹起湖麵漣漪,月光下一個婀娜多姿的白衣女子正麵向湖泊,背對著祈翎也看不出是何容貌。在女子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男子側臉而向,眸色含情脈脈地望著女子,不是彆人,正是上官雲龍!
祈翎心想,這家夥不是在大堂陪酒麼?怎麼出現在這兒了?這倆人難不成在此幽會?
“薇妹,滿堂賓客相聚甚歡,你作為父親的女兒,怎能不出去見一見呢?”上官雲龍柔聲問候,原來是接“新娘子”上堂的。
白衣女子冷冷回複一句“我不想去。”
“薇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些歪瓜裂棗怎配得上你的尊貴?我絕不會讓他們贏得比賽!”上官雲龍說著便把手搭在白衣女子肩膀上,鄭重且溫柔道“薇妹,你是屬於我的……”
“惡心!”白衣女子挪步並拍開上官雲龍的手,側過臉頰,美眸如秋水幽怨“從小到大我隻把你當做哥哥,彆無他心,請你自重!”
上官雲龍急了,咬牙道“薇妹,那你寧願嫁給外人也不嫁給我?”
白衣女子輕哼“我誰也不嫁,不管是誰贏得了比賽我都不嫁,沒人能強迫得了我。”
“薇妹,我為了你推卸了多少親事?你怎麼如此無情?!”
上官雲龍在堂上也喝了不少酒,借著勁兒頭與亢奮,一把摟過白衣女子的腰,埋頭就想親人家小嘴兒!
白衣女子性情也是剛烈,搡開上官雲龍,一個耳刮子扇在其臉上——
“啪!”清脆響亮,看得祈翎心中直叫好!
“上官雲龍!我敬重你是我哥,此事就不告訴父親,但你若再敢亂來,我非殺了你不可!現在你趕緊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白衣女子指著庭廊一側,大聲怒喝。
上官雲龍一雙鐵拳攥得“咯咯咯”直響,腮幫子來回鼓動,臉上那個巴掌印又紅又腫。他恨了白衣女子幾眼,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湖心小亭!
“臭婊子,總有一日你和老骨頭會跪下來求我!”
這句話上官雲龍走遠了才敢細聲啐語,白衣女子當然聽不見,但躲在簷下的祈翎卻聽得一清二楚。至此,祈翎可以斷定,這個上官雲龍是個“堂堂正正”的偽君子!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再看那白衣女子,等上官雲龍走沒了影兒,嗚咽一聲癱坐在長椅上,掩麵嚎啕,撕心裂肺“娘,采薇不嫁,采薇寧死不嫁……”
不知為何,一聽這女子哭出了“娘”這個字,祈翎心頭那根弦瞬間便被觸碰到了,曾幾何時,多少個日夜他也曾這樣思念過自己的娘親?那個孩子在痛苦的時候不叫自己的媽媽?
女子和祈翎都才十八歲,即便不是孩子,那也算不上是個大人嘛。終身大事都身不由己,誰心裡好受?
祈翎思考了一會兒,心裡暗暗下決定,今晚不取劍了,反正他也沒跑,姑且來看這落日山莊中又沒誰打得過自己,通過比武贏取仙劍,再如女子所願,豈非一舉兩得?
嘿!就這麼乾!
祈翎拳頭拍掌一錘定音,可再看湖心小亭中的白衣女子,她竟站在了長椅上,難不成傷心過度,要投湖自儘?
“姑娘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