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沒有人權怎麼辦!
在聽到“諶澤一”三字時,諶灝差點當場去世。
諶澤一此人,或許也算是個梟雄,但更多的評價卻是“叛徒”。非要加個前綴修飾一下,就是與全世界為敵的叛徒。
能做到諶澤一這一步,就算是叛徒也是最高水平的叛徒了。撇開其它種族不談僅人族而言四大宗門、十二家族彼此關係錯綜複雜、暗流湧動,卻視諶澤一及其勢力為共同敵人,這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諶灝也曾想過自己竟和這麼一個魔頭同一個姓實在是不太好,但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同一隻母雞生的蛋也有好壞之分,他這樣根正苗紅前途無量的好孩子與諶澤一這種反賊自然不能混為一談。
誰曾想,這該死的反賊是他爸爸。
這也不能全怪諶灝,他一直以為他爸叫諶鐵柱來著。
更要命的是他來了暮寒。雖說暮寒這些年越發飄了起來,屢屢跟冥靈宗反著來,但兩者大體上總是脫不開關係。冥靈宗那與諶澤一可是深仇大恨,塔羅都能查到他是諶澤一兒子,冥靈宗不可能查不到。他卻屁顛屁顛跑來了暮寒,簡直是教科書版的羊入虎口。
“害,沒必要想那麼多。你想啊,你在暮寒就像個人質,我們把你殺了乾嘛?激怒諶澤一老狗?還不如策反你跟著我們和你老爹對著乾。”夏至說著給他倒了杯可樂。他們坐在魔術師承諾的地牢中,唯一的光源是夏至腳邊的燭台。許是因為地牢潮濕,燭火不大,還被不知哪來的風吹得東倒西歪。
“與其想你爸的那些事,還不如想想你和你的合作夥伴的未來。”夏至說話時語氣很是輕鬆——她當然輕鬆,因為她成了占卜師口中的“貴賓”,被授予了僅次於[0]愚者和[22]世界的二級權限,她是來探監的。
至於諶灝的合作夥伴——代號[14]塔的小可憐也被揪了出來,和他關在了一起。塔理所當然地認為都是夏至的鍋,聽到她來探監,氣得衣服領子一提,頭一縮,呼呼大睡。
“所以你來是不是和我爸以及他偷的那件寶物有關”
“大概?我也不清楚我就一個送信的。”夏至說,“兄疊你也彆怪我不救你,畢竟誰也不知著你被抓來這鬼地方了是吧大家都以為你離校玩去了,我手上沒有足夠的籌碼也不敢獅子大開口要贖你啊。”
諶灝立馬發現了一個重點“等等,既然你們都那以為我離校玩去了那考勤表”
“嗯,記的逃學曠課。”夏至伸手拍拍他的肩,“不過小夥子你這會心裡頭還想著考勤表,也是很不容易啊。”
“就這樣吧,我先走了。”夏絲俯身拾起燭台,那微弱的光所及之處從沾著泥的白色球鞋緩緩上移,直到她的臉。光影抹去了許多細節,勾勒出美好的輪廓,讓諶灝突然覺得其實夏至應該是個極漂亮的人。
“夏至。”
“乾嘛?”
“你以後還是把口罩戴上吧,光一個墨鏡不是很能遮住你的臉。”
夏至似乎笑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就這樣離開了牢房。
“塔,醒著嗎”
塔悶悶的聲音從牆角傳出“那女人走了”
“走了啊。”
“那剛好…你有辦法聯係到你父親嗎?”
“搞什麼?!”諶灝頭一扭,狠狠地瞪著塔,瞪了一會才想起這地牢黑漆嘛漆的,彆說表情了,他人在哪塔估計都看不見。“如果你想讓他來救我們,我告訴你,門都沒有還,不如去聯係暮寒求救。”
塔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們父子關係這麼差嗎……”
“是啊,就這麼差。”諶灝嘴上應著,腦子已經開始在想怎麼找暮寒求救,不是他誇大事實,他和湛澤一的關係甚至不如他和在暮寒那些認識一個月的同學親密。換位思考一下,或許他這個兒子對諶澤一而言還不如革命夥伴們感情深。
暮寒大抵也有一套極為森嚴的等級製度。最高一級自然是冥靈宗,往下是董事會,再往下是學生會,最後是學生。學生中大概也分化成實力派、關係派與菜雞。實力派往往都有大關係,關係派也往往都有強實力,而菜雞則是啥也沒有的人間慘劇。冥靈宗、董事會隻有在極為重要的時候才會出來走個過場,學生會則是日常騷操作,這些年暮寒風評被害幾乎全都可以功歸學生會。
隻是諶灝再小白也知道,學生會隻玩刺激的。要是他去提議裡應外合把塔羅給乾掉那幫撒比學長學姐一定會興奮得上躥下跳。但如果他想讓他們翻個結界救個人,學生會大概隻會立個項備個案,等到二百五十年後一個學生拿出卷宗賣廢品時看見了,才會思考要不要去救下這位二百五十年前的可憐學長。
剩下的唯一一條路就是向學生中的“上流群體”求救。
所謂上流群體,往往出生自記在典籍上的家族,師從名字掛在教科書上的高人,靈力高出彆人整整一個階級,同時深知“莫欺少年窮”的道理,對菜雞們的態度也不算差比如在列車上向他哭自己弱的年級no5千。
但求救這種正經事找千是萬萬不能的,這人頭上頂個腦子和頂個西瓜沒什麼區彆,就是爬個窗都要摔一跤的夏至都比他靠譜。
那麼隻能找那個人了。
那個和千一起長大、整天被吹彩虹屁的神仙同學,楚風翎。
說起楚風翎這個人,一個詞就可以概括,完美。剛認識千時他覺得千把楚風翎誇得天花亂墜,實在有些過了頭。幾天後他吹彩虹屁吹得比千還猛。以至於他的好同桌夏至一度以為他彎掉了。直到她跑去隔壁班探頭探腦,看見了那張找不出瑕疵的臉回來後,吹了一波比諶灝還鮮豔的彩虹屁並以“老娘一直以為隻有小姐姐是人間瑰寶,現在我覺得我好像直了”作結束語。
不僅如此,人楚風翎冷靜理智、行事沉穩當然,是和夏至、千這種人對比而言,但說矮子中的高子也是高子啊!
諶灝興奮地蹬蹬腿,在一片黑暗中摸到塔:“醒著嗎,塔!你有辦法給外界送信嗎我想到可以求救的人了!”
塔一把打掉諶灝的手,說:“辦法是有,行不行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試一試。”頓了一下,又問道,“你給誰寫信不會是哪位同學吧”
“不然呢?”
“你真的不打算給你爸求救?爸爸不比同學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