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醜妻有點悍!
在帶著小影子跟隨明庭前往壽安宮的路上,蘇可夏還在想,太子不在,太後突然召見她所為何事。
似是看出了蘇可夏的緊張,小影子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乾爹朱公公的吩咐,看了看周圍,一路上少有人經過,便放輕了腳步,湊到她身邊。
他壓低了聲音,道“蘇姑娘放心,太子殿下自小便是由太後娘娘扶養長大的。用太後娘娘自己的話來說,她無子,殿下就像是她的親生兒子。太子殿下如今正在壽安宮,有他在,太後娘娘是不會為難您的。”
聽到小影子這麼說,結合自己聽到太後與太子確實情同母子的傳言,心裡安定了很多。然而,一想到要去見對於太子來說十分重要的人,她心中又開始了莫名的緊張,不但沒有恢複,反而越發嚴重。
如果楊氏或者其他有經驗的人在這裡,會告訴她,她這是醜媳婦即將見公婆的緊張,她們以前也有過。
可惜楊氏不在,於是從未有過這種經曆的蘇可夏不斷深呼吸,不就是見個太後嗎,太後也是個人,隻是身份尊貴些,又不是去見什麼三頭六臂又愛吃人的妖怪,緊張什麼!
她不斷地給自己這種心理暗示,以希望可以放輕鬆以平常心麵對,可惜越安慰就越緊張。能不緊張嗎,這可是太後啊,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還是太子殿下最重要的女性長輩。
緊張著緊張著,就進了壽安宮,在看到與東宮裝飾相似的壽安宮時,她突然就放鬆了下來。
“民女蘇可夏,見過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按照小影子曾經的教導不熟練地行了個宮禮。
珠簾動了動,一雙白皙勝雪的手撥開了珠簾,“平身,來人,賜座。”
隨著宮人的動作,蘇可夏起身,坐到了一邊,這才有機會看清楚珠簾後之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這人一身正紅宮裝,上用五色金絲線繡著代表著她身份的五彩神鳳,袖口和裙擺處繡著大片大片妖嬈的牡丹花,外罩金絲薄煙翠綠紗。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
然而,她的容貌卻不似著裝那麼華麗,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蘇可夏隻能想到“清且冷”。
能被先帝看上,成為一國之母,周太後的容貌依然不差,身材曼妙纖細,肌膚晶瑩剔透,麵似芙蓉柳如眉。一雙鳳目中滿是冰霜,冰染的容顏如霜花盛開。真真是豔若桃李,冷若冰霜。一點也看不出她已經將近四十歲了,看起來反而才二十多歲。
這般繁麗雍容的著裝,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得了的,穿在身上要麼顯得雜亂,要麼顯得庸俗。
然而周太後仿佛天生便適合這套衣服,這般華麗的衣著沒有壓下太後的容貌反而越發顯出周太後的明月皎皎來,使得她越發冷豔無暇。
看到蘇可夏眼中的驚豔,周太後明眸微動,朱唇輕啟,“這便是太子求著陛下帶進宮的蘇姑娘?長得確實不錯,難怪晗兒歡喜。”淡淡的語氣,仿若珠玉落地,冷淡中透出一股華貴之氣。
然而這話卻並不冷淡,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可夏從中聽出了一絲狹昵。然後看了看周太後恍若神仙妃子的清冷麵容,搖了搖頭,又打消了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周太後一看就是冷淡性子,怎麼可能會這般打趣小輩。
“多謝太後娘娘誇獎,能得太子殿下的歡喜是民女的榮幸。”不知道周太後話中具體含義,蘇可夏隻能選擇聽她最表麵的意思,謹慎作答。
“不必妄自菲薄。”周太後眼瞼微合,“太子那孩子的性子我知道,性子和他那張臉一樣冷,能得他的歡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跟我講講,你是怎麼做到討晗兒歡心的?”
“這……”蘇可夏有些猶豫,怎麼討太子歡心的,她怎麼知道太子是怎麼看上她的?如果問的是關於狗蛋,她可以說,她憑借著優秀的廚藝得到了狗蛋的歡喜。
至於太子殿下對她的特彆,她後來想了想,估計是因為狗蛋的潛意識裡對她的好感,但這也隻是她的一個猜測,說是不能這麼說出來的,說出來不是找打嗎,如果惹了太後不高興,說不定還會被定下一個冒犯之罪送到牢裡。
“這……民女猜測,大概是合了眼緣吧。就像民女第一次見到太後娘娘就覺得您麵善。”蘇可夏想了想,決定糊弄過去。
聽了蘇可夏的話,周太後眼中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這孩子,果然有趣。大膽直爽,卻也懂得分寸,知禮守禮,還難得地維護晗兒,難怪晗兒歡喜。彆說晗兒了,她都挺喜歡這個孩子的。
“您就彆欺負可夏了。”另一道清冷卻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蘇可夏尋聲望去,一身玄色太子常服的太子殿下方啟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外,“我剛剛去見父皇回來,走到門口就聽在您在欺負人。”
“胡說什麼呢,沒大沒小的。”周太後口中說著責怪的話,麵色卻鬆動了許多,眼中也有了一絲暖意。“我隻是瞧著這孩子好玩逗了幾句,你就說我在欺負她,用得著護那麼緊嗎?”
蘇可夏發現,不隻是太後,太子的臉色也鬆動了很多。不想平日裡哪怕口中情緒再多,麵容也平平淡淡不動如山的模樣,此時的太子,就像在親近的長輩麵前卸下了所有的偽裝。看起來,傳言確實無誤,太後個太子之間關係果然親近。
太子走近,衝蘇可夏點了點頭,徑直坐在周太後身邊的次座,“我的人當然當然要護著些,這都是跟父皇學的,自己的人當然要護好。”
提到皇帝,不知想到了什麼,太後的眼中也浮現了一絲笑意,“確實,你父皇也是如此。自己的人當然得自己護好,不然真出了什麼事就晚了。當年若不是你父皇,你也不會是如今的模樣。”周太後說著,竟有些自責起來。
“您彆這麼說,父皇對母後的愛護天下皆知。”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提起自己早逝的母親,“那不是他的錯,他已經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