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蝠黑紗罩麵,鬢角也漏出幾縷銀白的發絲,但卻對閻羅的嘲諷不置可否。
“她是破軍,那你是七殺還是貪狼?”老劉頭試探著問到。
和當年的自己一樣,雖然殺破狼在江湖上十步殺一人,但卻雁過不留痕。見過他們真容的那些人都已斃命,所以傳說很多,卻沒有多少人識得他們的真容。
顯然,鬼蝠比少女破軍沉穩的許多,他像是一尊雕塑一樣立在老劉頭的麵前,既不進攻,也不搭話。莫名給了老劉頭一些壓力。
一個來回,三臂閻羅已經知道麵前的兩位殺手的戰力並不能超越自己,但也相差無幾。既然破軍已經表明了身份,自己應該速戰速決。
念及此處,右臂發力,想要先斬落破軍的人頭。
一聲脆響,這一次,破軍肩頭的短劍終於被一物擊中,徹底震開。
老劉頭心中大駭,因為這一次,他沒有看到擊開短劍的東西從何而來,等他看到那個掉落在地上的物體時,更是一驚。
那隻是一塊從樹乾上新摳下來的老樹皮。
混跡江湖多年的三臂閻羅並不怕死,但依然被這種實力上的碾壓之感壓迫的喘不過氣來。除了麵前這二人,竟然還有一個內力超越自己的人物還未現身!
一瞬間,老劉頭在腦海裡想到了那副藏在床底的象棋。
這分神的瞬間鬼蝠再次出手,右爪朝著老劉頭的麵門砸了下來。破軍脫困的同時,匕首也隨即直刺老劉頭的心窩。
下意識的,老劉頭再次抬起還在發麻的右臂,短劍護在胸前擋住了匕首,左手短劍向著麵門前削去,直切鬼蝠的手腕。
眼看鬼蝠的手腕就要被劍氣斬斷,他卻並不收手,還是執意的抓了下來。這讓老劉頭感到困惑,這樣一來,利爪可能抓傷自己的麵門,但鬼蝠卻會丟掉一隻右手。這鬼蝠是個瘋子麼?
嘶的一聲,骨肉分離,熱血噴濺。
一切正如老劉頭所料,鬼蝠的右手被齊腕切斷,雖然那個脫離身體的利爪也挑落了閻羅的發卷,在額頭留下幾道抓痕,但並沒有給老劉頭帶來多大傷害。
這隻右手並非送給閻羅的禮物,它是鬼蝠的一個誘餌。
真正的殺手眼中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奪命,為了奪命,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成為誘餌,包括自己的身體甚至生命。
就在短劍切開鬼蝠手腕的那一瞬間,破軍另一隻手也徑直掏向了閻羅的胸口。閻羅終於明白,那隻右手隻是為了引誘自己的左劍離開自己的身體,左劍的離開恰好留給了破軍一個進攻破綻。
三臂閻羅不禁讚歎了一聲,殺破狼果然名不虛傳。這樣的配合隻怕無人能夠抵擋。可惜今天,他們麵對的,是我三臂閻羅。
被破軍擊中自己的胸口的同時,老劉頭終於亮出了真正的實力。揮劍的左臂雖然無法收回,但左肋下竟然又伸出了一隻手臂。
這第三隻手臂祭出了第三把短劍,徑直刺向破軍的心口。
三臂閻羅,並非一個簡單的稱號。
三臂閻羅,真的有第三隻殺人臂。
破軍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你一定是貪狼。”老劉頭轉向斷腕的鬼蝠。
“嗯。”一個老者沙啞的聲音回應。
貪狼緊緊箍住自己的右腕,那裡,雖然鮮血已經不再噴濺,但衣襟包裹下的斷腕還是不斷有血滲了出來。
獵戶耿二曾經在村子裡給娃娃們講過,自己的捕獸夾捕捉過各種野獸,卻獨獨不能夾住惡狼。
一是他們狡猾,二是他們凶狠。即使被獸夾夾住了腿腳,為了保命,它們會生生啃斷被夾的腿腳脫身。
……
“可惜啊,就算你甘願犧牲右手,可還不是害的她……”
三臂閻羅指向倒在地上的破軍,那個嫵媚動人的身子,此刻已經蜷做一團,心窩處一個細小的血洞,鮮血汩汩而出。
“是啊。這也是害了她。”貪狼聲音雖然沙啞,卻又沒有明顯的失落。
“七殺一定也在,他為何不現身?”三臂閻羅對剛才的枯樹皮耿耿於懷,假意和貪狼聊天,他卻一直監視著周圍的異動,提防著這個最危險的敵人。
貪狼終於發出一聲冷笑,
“嗤,我和破軍聯手,已經是給足了你麵子。對於一個我們已經解決的目標。他還有什麼出現的必要?”
這透露自信的一聲冷笑,頓時把三臂閻羅驚出一身冷汗。
什麼?什麼叫已經解決?老劉頭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被利爪抓破的傷口,莫非那個利爪上有毒?
“我們不需要用那麼下三濫的招數。”貪狼看穿了閻羅的心思。
那是被破軍擊中的胸口?
三臂閻羅看向自己的胸口,頓時眼前一黑。一根靈羽箭正深深的釘在自己的胸口,獨特的箭杆泛著幽藍之光,雪白的尾羽隨著自己的心跳還在微微搏動。
破軍擊向自己胸口的不是拳頭,而是手臂中暗藏的這根靈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