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項北,在追殺各路好手的時候,風餐露宿也是常情,不過看著這個在樹上搭建出來的大床仍然有些驚豔。耿二顯然更是享受,不一會兒,就在項北身邊打起鼾聲來。
沒有了獵殺和被殺的壓力,項北聽著四下裡的鳥獸低語,眼睛也漸漸迷離起來。或許這個世界沒有了自詡萬物之靈的人類,隻會變得更加美好吧。又或許,下輩子可以轉生一隻無憂無慮的小獸,好好的感受一下花開花落,歲月無聲。
正在胡思亂想間,突然,兩聲怪異的鳥鳴聲吸引了項北的注意。啾啾,啾啾,就在不遠處的一個枝丫上,一隻長著細長尾羽的小鳥正在對著中天的月光,唱的投入。
“二哥”項北壓低聲音,搖了搖睡夢中的耿二,看耿二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二哥你看,那隻小鳥。”
耿二清醒起來,揉了揉眼睛,順著項北手指的方向望去,轉而又揉了揉眼睛,迎著皎潔的月光,枝頭那隻小鳥的輪廓漸漸清晰,除了細長的尾羽,更讓耿二激動的,是那隻小鳥周身映射出一圈紫色的光暈。
二人眼神相對,不約而同的默念了一聲,“紫雲雀!”
驚喜過後,耿二犯起愁來。他是靠著蠻力獵殺野獸的好手,隨身的武器是一件雙頭鐵叉。並不會搭弓射箭,捕鳥這事隻能靠事先布下的繩網守株待兔。
看著耿二去翻隨身的繩網,項北替他著急起來,這怎麼可能有機會抓住紫雲雀?他不是發愁如何抓住紫雲雀,而是在猶豫是直接用飛石擊落小鳥,還是把它活捉了好。反正沒必要在耿二麵前隱藏身手了,如果能活捉住這隻異鳥,隻怕比幾根紫色的羽毛更能打動秀兒姐姐的心。
憨直的耿二翻出繩網,就要甩向紫雲雀。雖然他也明白這樣做得手的希望渺茫,但也隻能碰碰運氣,不想被一旁的項北一把拉住。正在他納悶想要扭頭問個明白的時候,項北已經像一隻夜梟無聲無息的沿著枝條騰空而起。
耿二沒有見過輕功,驚得下巴差點掉了下來。莫非是在做夢,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真疼。
隻見項北射出去的身形似飛似跳,每次騰起都能前進數丈,又恰到好處的剛好落在另一個樹枝之上,而這些樹枝又都是些柔軟纖細的梢頭,在項北身體的壓力下彎曲如同拉滿的弓弦,繼而又蓄滿力彈出,項北看似柔弱的身體就順勢又騰了出去。
紫雲雀也是謹慎的小鳥,從項北開始彈出身形之時,它就已經收住了鳴聲,但鳥兒天生的好奇心又讓它暫時沒有奪路而逃,隻是好奇的想要看清楚那個在枝頭來回雀躍的身影。
終於,紫雲雀意識到了這個危險是衝自己來的,展開翅膀就想一個俯衝,轉向遠離項北來襲的方向逃走。
“完了!”後麵一直大氣都不敢出的耿二心裡咯噔一下。先前還在為項北的身手驚訝不已,如今看到驚飛的紫雲雀,心理頓時泄了氣。
項北卻早就料到雲雀的動作,就在它展翅騰空的瞬間,事先備在手中的一粒石子飛出,不過不是射向雲雀,卻是打向雲雀腳下攥住的樹枝。
哢嚓,樹枝應聲而斷,雲雀展開了雙翅卻翻轉著向樹下墜去。
天高任鳥飛,隻是鳥兒們要想起飛還要靠腳上的彈跳助力身體騰空,再加上這紫雲雀又是有著細長尾羽的身形,起飛略顯笨拙,腳上的樹枝被突然卸力,縱使它煽動翅膀,還是一頭向地麵栽去。
後麵的耿二沒看明白,還以為自己這小兄弟不僅會飛,還會什麼法術,硬是讓這雲雀迷失了心智,趕忙用手去托住又往下掉的下巴。
雲雀下墜的時候,項北終於趕到了近前,他伸手托住了雲雀下墜的身體,但此時身下已經再也沒有可以借力的樹枝,大頭朝下向地麵墜去。
耿二的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脫口大喊,“兄弟小心!”
項北並不驚慌,他隻是抽空留意了一下手中的雲雀,理了理它的羽毛,自己也像一根羽毛似的迎風飄蕩,翻轉著穩穩站在了地麵上。
嘎巴,耿二的下巴終於還是掉了下來。
“兄弟,你咋會飛哪?”耿二來不及接過項北帶回來的雲雀,卻傻嗬嗬的問出這麼一句話。
項北無意賣弄,隻是專注於手中那隻精美的紫雲雀,“二哥,它的羽毛真的是紫色的。”
“兄弟,你會法術?它見著你怎麼不飛啊?”
“二哥,秀兒姐姐肯定會喜歡這隻雲雀的。”
“兄弟,你再飛一個讓我看看。”
……
兩人各自揣著各自的興奮,雞同鴨講的交流了半天,耿二才終於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看著紫雲雀一身華美的紫羽,讚歎道,“春秀一定會喜歡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