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哲彆大爺,那十幾個馬匪我可以幫你料理。”
“那我再想想。”哲彆措假意糾結,退出了房門。
“項北,你看我就說咱們彆放棄希望吧,現在又多了一個向導,這不是天意麼?”
項北心想,你這個傻姑娘,隻怕老板娘擔心你被彆人騙了一點都不多餘。他隻好解釋給蘇蘇聽,哲彆措根本沒有辦法聯係南苑大王,五百裡荒漠,除了風沙,連個可以歇腳的樹杈都沒有,豈是一個信鴿可以穿越的。
即使是南苑大王知道了,又怎會派騎兵貿然闖入大夏的領地。
自己都能看出哲彆措的駝隊裡帶著讓人惦記的神秘之物,想必哲彆措是更擔心這東西的安危,急著想要儘快脫離是非之地。
隻是不知他怎麼打聽到咱們要去白首山,故意以此為餌,引誘我們保他闖關而已。
蘇蘇聽了這才恍然大悟,不過她也並不在意,“哲彆措老人在遇到羊角沙風的時候儘力保全了我們,人挺好的吧,而且舍命救下了那個老瞎子,讓我保他駝隊的安危也順理成章,如果他能真的保我們去白首山,那豈不是多了一成把握?”
項北這下無語,不過一提到多了一成把握,他忽然想起來,對了,哲彆措知道我們要去白首山,這消息一定是那個“把握”透漏出去的,隻是那個“把握”這一天怎麼突然這麼老實,沒有來找蘇蘇的麻煩。
因為此刻,那個“把握”自己也正在為遇到的麻煩苦惱著。
柴房裡的天默,眉頭緊鎖,看似閉目養神,實則正在憂慮當下的狀況。
界樹千年浩劫將至,天下必定會異象叢生。北梁被夜奇攻擊他倒是覺得尚可接受,靈界式微,異獸突破禁製伺機而動,這是天性使然。隻是這完全處於中土世界的荒漠裡,也能出現異獸沙蟲,這就不太尋常了。
沙蟲不是從異域闖進來的跨界之物,它們是被上古神通封印的恐怖怪獸,這些怪獸的力量和封印它們的力量都不應該是當世之人可以操縱的。但顯然已經有人煉就了七星血祭池,釋放了這些怪獸身上的封印之力。
天魔似乎已經無處不在了,可是那個落丹為何還不現身。項北雖然擁有一塊界靈木,其他的幾塊界靈木不知師弟們是否也找到了,師兄天頌挑選的界靈木主人裡到底有沒有那個落丹?
“唉。”天默心亂如麻。
蘇蘇肯定想象不出那個頑劣無賴的老瞎子,也有愁眉苦臉的時候。
掌燈的時候,唐山校尉也闖到了客棧裡來,趙媚兒迎上去嗔怪到,“不是說了客棧裡已經沒地方了麼?你還來乾啥?”
唐山校尉討好的在趙媚兒露出的藕臂上摸了一把,“這不是也是公事所需嘛。”
說著,一邊安撫趙媚兒,一邊徑直朝著蘇蘇的房間走去。
“不許欺負我家妹子!”趙媚兒提醒到。
“那是當然。”唐山校尉聽趙媚兒聊起過蘇蘇,也知道她喜歡蘇蘇的原因,不過,他這次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必須要探探蘇蘇的虛實。
“你就是射落馬匪的女箭手?”這一次出現,唐山穿的,是大夏國的校尉官服,雖然罩在他瘦削的身材上顯得有些脫相,但唐山臉上冷峻的表情,配合彰顯著帝國官威的軍服,不容蘇蘇輕視。
項北插嘴道,“亂軍之中我們隻顧得逃命,雖然有弓,但也不敢冒領這麼大的功勞啊。”
“我在問她話,你插什麼嘴?”
“她是我的仆從,人傻嘴笨,隻聽我的安排。大人對她有什麼疑問,直管問我就行。”
蘇蘇被項北說的一無是處,但是心裡卻並不難過,相反,她反而有些開心,她就喜歡看著他,看著這個滿臉稚氣的小男人,像一座山一樣擋在自己的前麵,帶給她安全的感覺。
“好,那我就問你!”唐校尉看出蘇蘇一言不發的隻看著項北,知道這囂張小子所言不假。
“就先請姑娘出去一下。”
一旁的耿忠抬手示意,要把蘇蘇趕出去,蘇蘇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裡的弓弦開始輕輕晃動。
“好啦,好啦,妹子,唐大人他心中自有分寸。我們先讓他們男人說話,走,陪我嘮嗑去。”
蘇蘇依舊紋絲不動。
“蘇蘇”,項北終於發話了,“沒事的,你先替我去看看天默。”
蘇蘇這才把弓箭拎在手裡,抬腳隨老板娘出去了。耿忠隨即把房門從外麵合上,屋裡隻剩下唐山和項北二人。
“你很聰明!”唐山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在大人麵前,我沒有資格自認聰明。”項北的恭維讓唐山很受用。
“咱們大夏人不應該和他們遊騎國的人混在一起。”
“隻是匆匆過客,旅途相遇而已。”
“那就各走各道。”
“當然,隻是如果再遇,那也是天意不可違。”
“我是想給你們一條生路。”
“多謝大人。”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我隻是覺得大夏曆來推崇君子之術,而且大人也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出手,豈不勝算更大?”
“我的勝算大了,可是帝國的先機就沒了。”
“我隻是覺得那些悍匪不一定能擔當將軍的信任。”
“那你來擔當如何?”
“我來擔當什麼?”
“你已經知道了。”
假使有人在場,也聽不懂這兩個男人的對話,但他們卻似乎聊得很投機。聰明人和聰明人對話,總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之感。
“我隻是覺得將軍代表著我堂堂大夏天威,竟然會與那些馬匪為伍,有些替將軍不值。”項北自小在大夏國長大,自認為也是大夏男兒。
哈哈哈,唐校尉大笑起來,“你很聰明,可是你卻不願意看到這個世界啊。走,我帶你去看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