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的靈力足夠強大,那麼把一份靈力一分為二,就變成兩份靈力存在,這就是裂魂,隻是塑魂造人乃天帝之恩,如果要裂魂勢必破戒,也會遭到天罰。
天默揉了揉自己的渡靈眼,難以置信的死死的盯著數十步之外的天頌師兄。
隨著天頌豎起的拇指指尖在雙眉間緩緩劃過,天默看到了,師兄的天庭處,一處略顯淡薄的靈魄慢慢擠了出來,天頌竟然真的完成了裂魂,分裂出另一個“自己”。
而這另一個“自己”,竟然默默的飄向了小師叔鎮守的那一處陣眼。
天默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思量“師兄,你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練成神術了?”
天頌雖然成功裂出了自己的另一個遊魂,但是這樣的神術的確不是凡人隨便可以操縱的,過渡激發的靈力開始瞬間反噬施術的天頌。天頌雙目緊閉,但神情異常痛苦,豆大的汗珠子劈裡啪啦的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那個被硬生生從生魂裡剝離出來的遊靈一進入鬼屠天罡最後一處陣眼,瞬間,這個靈力的節點暴漲出來,織完了大陣靈網的最後一筆。隨即,整個鬼屠天罡再次升騰起一張巨大的困靈之網。
這下,妖獸沙魈也驚呆了,它沒有想到,麵前這個年輕的道士,竟然能夠施展出可以操縱被天帝封禁的七靈。
這些渺小的人類,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他們好像並不是渺小的蟲子,他們竟然會有勇氣不斷去挑戰和抗爭那些看似無法麵對的存在。
看著已經成型的鬼屠天罡,沙魈有點緊張了,它後悔自己的遲疑,更不想再被這個陣法困住,它看出天頌用裂魂術分離出來的那個靈魂,是這些陣眼之魂中最脆弱的一處。於是聰明的沙魈衝著那處陣眼,發起一次又一次的暴戾衝鋒。
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讓整張靈網劇烈的晃動,也讓沙魈看到了掙破牢籠的曙光,它的判斷沒錯,這次的靈網還不如第一次的靈網更加結實,搖搖欲墜的靈網已經讓守陣的眾人不堪重負。
沙魈嘴角再次上揚,它的喜悅來自於征服。
雖然它隻是在殺戮,但殺戮就是它的征服,靈網晃動之下,那種碾壓對手的快感讓沙魈忍不住再次仰天長嘯。
與此同時,天頌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猙獰。
“孽畜,還不束手就擒!”天頌的警告似乎有點不合時宜,至少沙魈並不覺得天頌還有什麼可以約束自己的,它繼續掙紮了一番,瞅準時機,猿臂揮舞,又一個守陣人被他拍死在陣位上。
“找死?”天頌眼看著一個個守陣人都要死在沙魈的利爪之下,想起先前被吃掉心臟的小師叔,他終於下定決心,
“我不入地獄,誰超度那些怨靈?如果一切無可避免,那就讓這個妖孽領教一下真正的鬼屠天罡吧!”
天頌長劍一揮,寶劍像是長了翅膀似的,淩空飛出,沙魈一驚,沒想到這寶劍還能自己飛起來,不過想到先前小師叔的寶劍根本刺不穿自己的皮毛,沙魈心中釋然,覺得自己不用為這些花哨的伎倆擔心。
天頌並不在意沙魈的輕視,他啟動飛劍並非要針對這個妖物,他啟用的飛劍即將打開鬼屠天罡真正封印。
這封印凝結著上古之血,這血封印必須要用鮮血和生命來破除,天頌做出了手勢,他要啟動天罡獻祭。
飛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白光,並沒有刺向沙魈,而是直奔各個守陣之人。唰唰白光閃過,轉瞬之間,其餘幾個戰友儘數倒地,再看他們,已經屍首異處,血濺五步。
這場景把凶殘的沙魈都給嚇了一跳。自己夠狠,沒想到麵前這少年道士比自己更狠,竟然把他自己一方的剩餘之力完全斬殺乾淨。
沙魈被這股煞氣所震,預感到形勢不對,轉身就想從大陣中逃離出來,天頌卻不會再給它任何機會,在殺了所有其他守陣人後,天頌念出了最後的咒語。
“梵天諸神,受我獻祭,烈士之血,濯我罪孽,清戒神兵,助我屠魔……”
這充斥著悲涼又暴虐的咒語,讓天地之光瞬間黯淡下來,天頌的身體周圍,開始冒出陣陣白煙,他全然顧不得身邊的異樣,最後怒吼一聲,“還等什麼?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天默聽到這個名字就莫名的害怕,因為鬼兵並非人類的士兵,鬼兵飽含夙怨,千古不化,所經之處,勢必噬魂飲血,暴虐成性。據說隻有當年伏屍百萬的人屠凶煞,才能駕馭一隻百鬼之軍,而那個一向溫文爾雅,性情良善的師兄天頌,竟然用如此霸道的命令,去驅動一支百鬼夜行。
百鬼隻能夜行,夜行百無禁忌,但天頌知道,鬼屠天罡的可怕之處,就是在這個天罡陣中,百鬼不再受晝夜禁製,在這陣中,夜行也可百無禁忌。眼看那個妖物沙魈就要掙脫轄製,屠戮眾生,天頌毫不猶豫的獻祭了獵殺小隊的精英們,召喚出這鬼屠天罡的真正實力。
刹那間,陰風陣陣天地黯,萬妖兢兢履寒冰。躲在樹上的天默感到整個世界似乎都被一股寒徹透骨的殺意包裹起來,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唯一能做的,隻是把懷中的樹枝抱得更緊。
如果十人之祭,可以除掉沙魈之妖,免除一場人間災禍,那這筆交易似乎看起來還算劃算,隻是先是動用神術裂魂,後又采用邪術獻祭,師兄天頌的做法,真的對麼?
天默胡思亂想之間,已經看到大陣之內,一個個被咒怨之氣纏身的鬼魂,慢慢從地下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