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話也隻是在心中琢磨一番,項北又看了看還在昏迷的蘇蘇,略一沉吟,也不扭捏,“如此,那就先行謝過姑娘了。”
召瑾宛然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彩彩妹子是我妹子,哲彆措大叔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如果能幫大家消除誤會,那自然是最好的。”
馬車的車軸再次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跟在了召瑾郡主的後麵,進入了營地,幾個把守的士兵想要檢查,卻被召瑾郡主嗬斥退下,項北不禁感慨,“這遊騎國的女孩子也都這麼彪悍啊。”轉身又看了看小臉燒的通紅的蘇蘇,“夜長夢多,希望這丫頭的病情能夠儘快恢複,不管怎樣,還是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才好。”
……
和項北同樣心急的,是千裡之外的另一個身影,這個身影一路馬不停蹄的向著大夏帝國的都城雄安飛奔。沿途的驛站不敢絲毫怠慢,紛紛為他挑出最好的快馬,備足乾糧和水袋,因為這一身塵土,身披殘破官服的騎手,頭上頂著一頂與眾不同的烽火盔。
烽火盔,是特殊的戰盔,多在邊關重鎮的驛站中才備有,盔頂是一個三叉型的尖角,再加上有紅纓加綴,隨風飄動時儼然就是一團跳動的火焰。
能啟用烽火盔的軍情必是外族入侵,城池陷落的重大軍情。
耿忠領命唐山校尉,從殊勒城逃出後,先是拚死穿越了連係殊勒和大夏版圖的唯一通道,殊勒死亡穀,然後沿著官道,一路南下,再沒有片刻的停留。
已經記不清到底經曆了多少個日升日落了,胯下的驛馬換了一匹又一匹,一路的奔波讓耿忠的眉眼已經被一層厚厚的塵土給覆蓋住了。
大概是被什麼迷住了眼睛,他用袖子蹭掉了將要湧出眼角的淚水,淚水順勢在他的眼角邊上留下一道白痕。
終於,這一路狂奔中最後的驛站,桃花渡,也被他拋在了身後。
甩開桃花渡半天的光景,巍峨的天下雄城盛安,已經出現在耿忠有些模糊的視線中了。不知為何,這從邊關一路隻是拚命狂奔的騎手,一看到這座象征著大夏威嚴的雄城,莫名的又淚花四濺。
被耿忠鞭打得幾乎要飛起來的驛馬,衝到城門下的時候,卻被守門的兵勇給攔下了。
“入城需要有路引!”當差的兵勇義正辭嚴的攔下了耿忠。
耿忠指了指頭上的烽火盔,“你們這些瞎了狗眼的兔崽子,也不看看大爺頭上的烽火盔,事態緊急,來不及備上路引。我是大夏殊勒護軍耿忠,你們若再敢阻攔,延誤了軍情,隻怕你狗頭不保!”
邊軍的氣場和守城兵勇的氣場完全不一樣,耿忠一身殺氣的斥責立刻把看管城門的兵勇震懾住了,但是攔截的士兵雖然態度緩和了許多,卻依舊不敢放行。
“護軍大人,小的們也並非有意為難,若在平日,自然會放行,隻是剛好趕上太後的壽辰,皇上親自下旨,務必保證壽典萬無一失,咱們現在整個京城都已宵禁。若非有路引,外人是斷然不能放進城內的。”
“混賬東西!”耿忠的腰刀已經出鞘,“我的兄弟們還在邊疆流血犧牲,卻是為了保你們這些蠢貨的平安,你再阻攔,爺爺我砍進城去!”
耿忠平日也算是靈活變通之人,奈何心念殊勒城那些拚死抗爭的兄弟,加上這十幾天晝夜不停的奔波,讓他已經有些神情恍惚,竟然情急之下,對守城的士兵拔刀相向。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時,一串馬鈴聲響,從城內奔出一隊正在巡城的士兵。為首一人年輕乾練,身披金盔金甲,胯下一匹雪花白馬,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拎著一把宣花板斧,看到眼前的情景,把手中的斧頭一揚,瞬間白馬身後的兩支馬隊迅速扇形展開,把耿忠圍在了中間,十幾把勁弩隨即瞄準了被包圍起來的耿忠。
金甲大將濃眉倒立,大吼一聲,“什麼歹人竟敢在京城撒野,還不束手就擒。”
耿忠看金甲將領應該是個管事的,放下了手中的戰刀,
“將軍,殊勒護軍耿忠有重要軍情需要稟報,殊勒遇到強敵壓境,守軍正搏命死守,急需馳援。”
“屁大點事,你叫嚷什麼,莫說你身份未明,就是真的這個叫殊什麼勒的地兒守不住,也是你們守軍無能。咱們大夏有多少邊城你可知曉?各個都是你這樣沒有規矩,咱們皇城會成何體統。”
“你!”耿忠原本以為這將軍是個明理之人,沒想到竟然說出如此話來,想到唐山他們拚死抵抗妖獸沙蟲,此刻還不知死活。可這些兄弟的性命在這些將軍麵前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時不我與。”耿忠橫下一條心,又操起戰刀,“如果我耿忠不能把消息送到五軍防衛司,那殊勒弟兄們的命就等於葬送在我的手裡了。今天這城我是非進不可。”
“呦嗬?今天我還碰到硬茬兒了,放!”大斧一揮,數支弩箭朝著耿忠疾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