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這山賊嘴裡竟然還能冒出“徐娘半老”這樣的表述,李夫人仗著膽子決定冒險一搏
“這位大哥彆拿我開玩笑了,看您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一定是遇到什麼難處才委屈山林。您看我也人老珠黃,那個女娃又青澀難馴,想必也不會疼人。我家老爺尚有點積蓄,願贈與眾位兄弟找份更好的營生,兄弟們都能有個落腳之地,再娶個會疼人的暖腳之妻,豈不比現在更好。”
李夫人本意是想用金錢鋪路,買通山賊放過自己和那個綠衣少女,哪知這話裡的意思卻被猛虎老大品出了彆的味道,
“這婆娘是啥意思?莫不是讓我們散了夥,拆了生意?那我還算什麼老大?”猛虎老大腆著肚子前走幾步,這才看到李夫人也的確是風韻猶存,比起那綠衣少女又是一番味道,吸了一下嘴邊的口水,惡狠狠的說道,
“你這婆娘敢來拆我的招牌?告訴你,大爺看上你是你的榮幸,再說,難道我就不能先把你倆砍了,再去你家刨點銀子。老二老三,按住那個男的,我先砍了他的腦袋再說。”
李夫人挺身擋住丈夫,“我一介女流說話不周,大哥莫怪。”
“哦,這還差不多,來,那就趕緊讓我消消火,就不怪你嘍。”說著,猛虎老大淫笑著向李夫人伸出一雙熊掌一樣的大手。
這下,連李夫人也沒了主意,嚇得連連後退。
“大哥,”眼看著李夫人就要吃虧,獨眼卻突然站了出來。老大被獨眼阻攔滿臉的不悅,“老二,你放心,大哥玩夠了自然是你的。”
“不是,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說著,獨眼把猛虎拉到一旁,對他耳語幾句,“老大,我看這倆人身上穿的綢緞品質上乘,應該家私不少,不如您先消消氣,讓那個男的回去把所有的家產都送過來,然後再把這老娘們贖回去。”
“是麼?”猛虎老大按照獨眼的分析看了看李氏夫婦的衣衫,的確如獨眼所言,可是又心有不甘,“媽的,老子合著不要那點破錢,也要把這女人給辦了,咋了,獨眼,你還真看上這女人要給你當老婆了。連大哥都不能先嘗嘗了?”
“不是,不是。”獨眼連忙解釋,“大哥彆誤會我了。隻要是大哥看上的,兄弟們誰還敢僭越覬覦。我隻是想著先用這娘們做人質,不怕那小子不把所有的家產拿過來,等到咱們把他的家底端了,到時那這娘們還不是大哥的,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老大聽到這話,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拍了拍獨眼單薄的肩膀,“都說讀書人心眼多,老二你是真特麼壞。好,那就按你說的辦。還有,僭越是啥意思,以後在我麵前彆老整這酸唧唧詞。”
“是是,大哥教訓的是。”獨眼唯唯諾諾的奉承幾句,讓人把李夫人綁了,押到營地後麵的山洞裡。那個綠衣女子原本升起的一絲幻想徹底破滅,一邊哀嚎著,一邊看著賊人把父親的屍首抬到這片平地一旁的山崖邊扔了下去。
她顧不得少女的矜持和尊嚴,磕頭如同搗蒜,求這些賊人們放她一馬,哪知換回的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終於,頭破血流,精疲力竭的少女再也不敢有一絲反抗,眼神木訥的被老大那雙熊掌抓住胸前的衣襟,扛到肩頭,進入密林深處。
李萬宗仗著膽子想要拚命搶回李夫人,卻又被一眾山賊揍了個鼻青臉腫,被反綁雙臂的李夫人大喊一聲,
“住手。”
眾人竟然真的停下手來,李夫人又對獨眼說,“我丈夫這人有點死腦筋,讓我罵他兩句他自會回去取錢回來。”
獨眼出人意料的按照李夫人的意思喝退了手下,大概是為了彰顯自己是個讀書人,還和眾人退後幾步。
李萬宗這才爬到李夫人近前,李夫人心疼的看著丈夫身上的累累傷痕,強忍眼睛裡的淚水,壓低聲音說,“對不起,救人不成,害的你也落入賊人之手。我剛才的說辭隻為騙這些強盜放過,夫君離開後儘快找到光兒帶他回家,再也不要來此處。”
“不!”李萬宗不舍。
看身後的賊人們又圍上來,李夫人突然提高了聲音,
“你我夫妻一場,自該同心同德,我求夫君的事情請務必做到,妾身價值幾錢全憑夫君掂量!”
“夫人!”李萬宗淚如雨下。
“夫君,承蒙夫君不棄,風雨同舟數年,請夫君務必答應……”說完,李夫人眼噙淚水,轉身隨著押解的眾人,拋下了還在啜泣的李萬宗。
李萬宗捶胸頓足,卻又毫無辦法,再抬頭時,眼前已經沒有了眾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