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一旁不解風情的昭瑾郡主插話進來,“蘇蘇姐姐,你的病還沒有好呢,大夫說你至少還要修養半月呢。”
“可是你項北哥哥身上的傷可等不及呢。”蘇蘇意味深長的說道。
“什麼?項北哥哥身上也有傷,我去讓大夫也給他看看吧。”
項北苦笑一聲,“我的傷隻怕沒藥可醫,不勞郡主費心了。蘇蘇,你安心養病,我覺得好像仙蟲也沒有那麼折磨了。等你的病好了,咱們再上路不遲。”
蘇蘇還想說服項北,奈何虛弱的身體已經吃不消,頭一發昏,又要睡去。雖然二人有太多的話想說,但礙於昭瑾郡主,又不好多說,於是項北囑咐蘇蘇好好休息,就又準備返回和天默住的馬車上。
昭瑾郡主卻一直陪著項北走出了帳外。
項北還以為郡主是在送客,慌不迭地的想要勸阻昭瑾。這段時間日日探望昏迷的蘇蘇,雖然兩人熟絡不少,但項北始終還是礙於昭瑾的身份,有意保持距離。
“項北哥哥,蘇蘇姐姐已經休息了,我剛好心中煩悶,想要出去走走。你若無事,可否一起走走。”
項北撓了撓腦袋,好像也找不出什麼理由推辭,不好回絕,就隻好一口應下。
項北跟著昭瑾二人走出營帳,昭瑾讓下人牽過兩匹駿馬。郡主自己有專門的坐騎,一身栗色鬃毛油光鋥亮,又給項北牽過一匹渾身烏碳,隻有四蹄上有一圈白紋的高大駿馬,
“這馬性子溫順,腳力非凡,剛好可配項北哥哥。”郡主一邊說著,一邊翻身上馬,揚起馬鞭,猛抽栗馬,馬兒吃痛,前蹄騰空,噅噅高鳴,隻待四蹄落地,瞬間騰空躥了出去。
項北雖然也會騎馬,奈何與昭瑾比起來,騎術還是略顯拙劣,他也抽打起自己的烏騅馬來,卻不似昭瑾郡主那般自若。
兩匹快馬在已落薄雪的草原上狂奔,馬蹄過處,隨即揚起一片片白霧,昭瑾郡主火紅的披風隨風飛揚,項北圍在脖頸上的火狐圍巾也迎風擺動,兩抹赤紅給白茫茫的世界留下兩道紅色的掠影,至少這兩抹紅色交織一起,彼此不會顯得那麼孤單。
轉瞬之間,昭瑾帶著項北就奔出數十裡外,栗馬雖然啟動迅猛,但顯得高大的黑炭烏騅耐力更勝一籌,兩匹馬漸漸並駕齊驅,昭瑾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項北,大聲喊道,
“項北哥哥,我喜歡這種奔跑的感覺,我想一直跑過這五百裡沙海,看看那邊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或許隻要速度夠快,真的能夠把煩惱甩在身後,項北的烏騅越跑越快,隨著速度的提升,馬背之上反而越來越穩,項北也學著草原部落的騎手們開始吼吼的呼嚎著,一麵大聲的回應著郡主,
“昭瑾郡主,我和蘇蘇就來自於這五百裡沙海的另一邊,那邊是山清水秀的綠地家園,夏有涼風冬有雪,春迎百花秋有月,有機會到我們那邊做客啊。不過,我倒是更想一直奔跑下去,想去看看這天下,到底有沒有儘頭。”
“好,那我們就一直奔跑下去!”
昭瑾難得的開心大笑起來,常年被草原上的風沙撫摸的兩腮帶著揮之不去的紅澤,像是一朵迎風怒放的馬蘭花。
……
傍晚時分,項北才重返部落外的駝隊馬車。在昭瑾郡主的執意之下,項北隻好接受了她好心相贈的那匹烏騅。
馬車之上坐著盲眼老道天默,想必是一個人無聊的久了,氣呼呼的擺弄著手裡的幾個銅錢,一次次的在竹筒裡搖勻,再灑落在麵前的板子上,隨即又用手摸索著撿起來,不耐煩的扔回竹筒,嘩啦嘩啦又是一通猛搖。
相處的久了,項北大概也了解了天默的脾氣,知道這會兒最好不要搭理他,隻是從懷裡掏出一塊用油紙層層包裹的烤羊腿。
油紙一開,馬車裡頓時香氣四溢,天默終於繃不住口水,吸溜了一口,“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快把我老人家餓死了,你但凡有點良心,也該讓我先墊墊肚子。”
項北就把羊腿遞到了天默那雙永遠臟兮兮的大手裡。
天默連手中的竹筒都顧不得放好,直接向身旁一丟,頓時幾個銅板滾落一地。可天默全然不顧,隻顧拚命往嘴巴裡塞著烤肉,。
項北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很是可笑,不禁打諢道,“道長,剛才開卦卜出什麼了。我們什麼時候起身才好?”
天默抱著羊腿正啃的心滿意足,顧不得認真回答項北的問題,隻是嘴裡嘟嘟噥噥的嘮叨了一句,“還出什麼發?寄人籬下,命犯桃花,吃飽喝足,啟途不發。”
“嗯呢,嗯那,這羊肉烤的火候剛剛好,就是孜然放的略顯單薄。”
這老道胡言亂語慣了,現在他的克星蘇蘇又不在,項北伸了個懶腰,感覺有些乏了,轉身蜷到車廂的角落裡沉沉睡去。
天默聽到項北的微鼾聲響起,摸了摸身上的一個錦囊,歎了口氣,“這次出發,隻怕前途未卜,你們都準備好了麼?”
一旁的小白狼似乎聽明白了天默的自言自語,把天默給它的骨頭啃了一半,吐了出來,用舌頭舔了舔天默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