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直到此時,項北才見識了九生真正的實力,難怪天恩在她麵前都格外謹慎,九生的道行的確在他之上。
夜色疾行,前麵的九生竟然施展出了禦氣之術,看似雙腿在狂奔,但是她的腳底卻並未真切的落地,而是在草莖上輕輕滑過,每次跨步都在一丈以上。
這種禦氣之術,隻有天頌在天機路上想要強過渡仙橋時才施展過。但是一招之內,因為越界,即遭致天罰,險些喪命。
如今這位九生前輩,竟然在俗世這些迷亂無章的靈元之中祭起了禦氣飛行之術,並且還避過了天罰,這讓項北心中暗自佩服。
九生原本可以潛行的更高更快,但她有意試探項北的修為,壓住了速度,從身後的腳步聲響,項北的確不會靈修中的禦氣之術,但是如果僅僅依靠武修中的輕身術就能跟上自己的靈修禦氣,這讓九生難以相信。
十裡的腳程,在二人的疾行下一晃而過。而且也避過了那些晝夜設伏的黑猿密林。九生來到一處小溪旁的草地,四下檢查沒有伏兵,這才停下身形。
等了一會兒,身後的項北趕了上來,此刻,少年已經拚得上氣不接下氣。七殺曾經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潛行術,不僅可以遁形,更能快如鬼魅,但今晚在九生的禦氣之術麵前,還是無法望其項背。
“你真的不會靈修?”九生還是不能相信。
但接不上氣來的項北已經說不出話來,他還要儘量壓製著自己劇烈起伏,狂喘不止的胸口,呼呼的邊喘邊艱難的點了點頭。
“可惜,可惜。能從對武修的悟性中發揮出靈修的初境,不如加入我們靈玉峰,我能教你的東西肯定比天頌那小子的有用。”
秦落雨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小溪邊,從耳根上摘下了罩麵的罩紗,掬起一捧清涼的溪水淨了淨青玉般的麵容,然後又從貼身的夾衣中抽出一塊方巾,在溪水中輕擺幾下,轉身遞給項北,
“瞧你那個倔樣,用武修輕身術跟不上我的禦氣靈修又沒什麼丟人的,快把心肺震碎了吧。”
項北已經倒騰了半天,依舊喘不過氣來,眼前還是一團漆黑看不清四下,但是那隻粉嫩的玉手遞過來的一帕方巾卻依稀可見,他下意識的接過濕潤的手帕,把方巾蓋在自己熱的發脹的額頭,一絲涼意合著一股沁入心脾的幽香滲入到了每一個毛孔,少年這才漸漸清醒起來。
突然,項北身體一挺,趕忙把絹帕從臉上摘了下來,縱然濕潤的涼意讓他戀戀不舍,可是,那一股淡雅的幽香卻讓他心中忐忑。那不是白天妖異的脂粉之香,而是,一股女人身體上芳草幽花般的淡雅的體香。
看著項北警覺的舉動,九生有些不悅,“白天提防我的玉蝶檀香倒也罷了,難道,我這帕子也要被你嫌棄?”
那一股幽怨委屈的神情,完全無法讓項北感受到百歲前輩的隔閡,倒像是一個因為自己的無情而備受傷害的曼妙女子。
這讓項北莫名的緊張起來,開始慌亂的解釋起來,“不是的,九生前輩,晚輩不敢對前輩不敬……”
秦落雨臉上慍色不減,接過項北手上的方帕,竟然也不介意被項北罩麵,隻是擰乾了上麵殘留的水漬,又揣入了貼身的衣物之內,看得項北又是一呆。
“我不知你是多沒有安全感,處處提防,但接下來去探野獸狼騎的行營卻必須要有這份戒備。不管狼騎營的戒備是否森嚴,單是那些靈獸的嗅覺之力,普通人在三裡之外就無法遁形了。”
“是啊,天恩師叔就是察覺了這一點,所以才不讓我們輕易探營,以免打草驚蛇。”
哼,秦落雨從鼻子裡不屑的哼了一聲,“不壓住你們身上的那股臭男人味兒,自然是沒有辦法,可是有了它就不一樣了。”
說著,秦落雨又掏出一個隨身的香囊遞到項北的麵前。項北鼻子一皺,正是白天初見秦落雨時,那股被他誤當做攝魂粉的異香。
秦落雨從香囊中撚出一些淡黃色的細膩粉末,玉指輕彈,項北的身上也沾染上了那些異香之粉,“有了我的玉蝶檀香,那些野獸狼騎就不會再介意你身上的臭男人味兒了。”
原來玉蝶檀香還有這樣的功效,項北暗自佩服九生顏蘿果然是深不可測的前輩高人,隻是她卻擁有一個如此熱辣魅惑的少女之身,而且總是一口一個臭男人的稱呼自己,讓自己難免會想入非非,又因此尷尬不已。
“好了,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去探狼騎營,他們竟然能避開我們靈玉峰的監視潛入到大夏之境,一定是有厲害的人物在幕後主使。”
“擒賊先擒王,前輩教訓的極是。”
這句恭維之語反倒惹怒了秦落雨,“我最討厭溜須拍馬之人了,再說這也不是你的秉性。你們白首天印,一個滅跡,一個天頌,都是不會拍馬的臭男人。但是也就他們兩個,算是稍微有點出息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