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北拿出七殺當年一身的潛伏之術,避開了一個又一個近在咫尺的野獸狼騎,有時甚至是從兩頭狼騎中間的縫隙穿過。雖然驚險,但不知不覺,竟然已經穿越到了密林邊上,狼騎營的首領一定就隱藏在密林邊上能夠觀察到整個營地的地方,而且隻要進入密林,以項北的輕功,完全可以在樹乾上穿行,並且借助枝葉的掩蔽,躲開狼騎們的追捕。
眼看著隻要繞過麵前最後一頭狼騎,項北就可以達成所願,可是就在項北屏氣凝神的從狼騎的身邊經過時,從林邊的一棵大樹上,嗖的飛來一節樹枝,狠狠的打在了那匹惡狼的鼻頭上。
這些惡狼身上長著如同鋼針一樣的厚實的烈鬃,結實的身體如同銅皮鐵骨,偏偏這個黑色的鼻頭是他們唯一的軟肋,而且那節樹枝力道奇大,一蹭之下,竟然刮掉了惡狼鼻頭上的一塊皮肉。
嗷嗚一聲淒厲的慘嚎,瞬間打破了整個營地的平靜,而與項北近在咫尺的那個惡狼騎士也被這一聲哀嚎驚醒,一雙閃著綠光的獸瞳頓時和項北四目相對。
這猝不及防的相遇讓項北和狼騎戰士都有些蒙圈,兩人對視了一陣,這才回過神兒來,是時候拚命了。
惡狼騎士抄起身旁的狼牙棒衝著項北就砸了下來。項北則側身躲過,勢大力沉的棒頭狠狠的砸在項北剛剛站立的地麵上,嘭的一聲悶響,塵土飛濺,地上留下了一個棒狀的土坑。
狼騎戰士雖然身強力壯,狼牙棒上的力道又力敵千鈞,可是項北的身法靈活,幾招之內,倒也能夠險險避過。
項北隻是在飛速的思考,眼下的形勢,到底是繼續搜索狼騎營的頭領,還是先自顧的逃跑,尤其糾結的,是那個九生前輩到底在哪裡,如果自己逃跑,會不會令她陷入重圍?
可是形勢急轉直下,並沒有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附近的狼騎士們紛紛趕過來支援,眼看著就要把項北包圍起來。
管不了那麼多了,項北俯身借助齊腰深的荒草掩蔽,縱起身形開始撤退。從剛才交手的情勢來看,項北覺得隻要自己小心,從狼騎營地裡溜走應該問題不大。
就在這一念之間,密林之中突然傳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這聲咆哮悠長婉轉,在黑夜中傳遍了整個狼騎營地,項北身邊的草叢窸窸窣窣的晃動起來,那些守護首領的惡狼騎士也把身形隱藏在草叢中,隻留給項北這些晃動的草頭。
但是項北也早有準備,他索性閉目回憶起那些惡狼騎士隱身前所處的位置,然後聽聲辨位,繞開那些惡狼戰士圍追堵截的線路。
緊接著的另一嚎叫,卻讓項北頓時緊張起來。這聲嚎叫點亮了狼騎營地的無數火把,並且這些火把很快照亮了營地四周,其中一支流動的火把隊伍扇形展開,朝著小丘的方向包抄了過來,而其他的火把卻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很快布下了一圈圈更大的圍網。
項北看出來了,狼騎首領已經看準了自己的位置,並且對捕獲自己是誌在必得。
沒有辦法,隻能放手一搏了,鳴陽在火光閃耀中帶著一聲鳳鳴出鞘,這聲鳳鳴竟然讓附近的狼騎不由得為之膽寒。
密林中的第三聲嚎叫再次響起。這一次,那些因為鳳鳴的恐嚇而猶豫不決的狼騎士們兩眼中的綠光變成了血紅,不顧一切的衝著項北衝了過來。
鳴陽寒光起舞,幫著主人開始殺出一條血路。
迎麵又是一支大棒,帶著風聲呼的砸了下來,項北腿上的奔跑猛地加速,同時腰間發力,整個上身幾乎與地麵平齊,貼著草皮在大棒落下前滑了過去,同時手中的鳴陽一聲輕嘯,寒光之下汙血飛濺。
鳴陽的利刃切斷了惡狼騎士的腳筋。腳筋一斷,如同黑塔一般的身影轟然倒地,草窠裡頓時傳出一陣疼痛的哀嚎。
這也是項北的盤算。這些惡狼騎士身形過於巨大,又皮糙肉厚,與其耗費更大的體力去殺死他們,不如攻擊其下盤,削去他們的行動能力,這樣更有利於脫身。
多年的殺手亡命之途,讓項北做出了一個正確的判斷,而這個判斷幫助他一路衝殺,割斷數十根腳筋,在那些火把的層層包圍完全成型前,從它們的縫隙間險險的穿過。
隨後,又不顧一切的奪路狂奔,終於保住了一條小命。
等他確認已經甩掉了追兵後,項北倚著一棵大樹呼呼的狂喘起來,他莫名的又開始想起那條帶著秦落雨體香的冰涼的帕子,要是能再來給熱得頭昏的額頭降降溫該多好。
想到秦落雨,項北忽然緊張起來。她是否已經脫身了,按理說她的修為遠超自己,應該也能順利逃脫才對。
但是這位九生前輩卻比自己更早潛入狼騎營地,觸發警戒時,她可能會陷入更大的重圍。這又讓項北不免擔心起來。
“不對,不對!”一想到秦落雨在自己前麵潛入的狼騎營地,項北忽然變得更加緊張起來,“這事有些不對勁兒。”
出發前,小師妹月萊的提醒也在耳邊響起,“你可千萬彆被九生顏蘿算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