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雨卻依舊擠出一絲魅惑的邪笑,“怎麼了,小子,你還心軟了?如果你看到他啃噬人肉的樣子,就怕你不會覺得他可憐了。”
“不是,我隻是覺得如果他不肯配合,你又何必再費力氣?”項北不想承認自己的軟弱,他也不覺得自己軟弱,他手上的性命比一般的殺手要多的多。
秦落雨再次充滿自信的邪魅一笑,“你學著點,小子。”
狼騎頭領再次醒來時,果然眼中的凶狠變淡了許多,因為疼痛,他的嗓子裡發出嘶嘶的吸氣聲音,但是他依舊不想服軟,索性避開了秦落雨的目光。
秦落雨卻依舊一副不慌不忙的優雅之態,繼續勸降,“你已經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狼騎頭領了,隻要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能給你個痛快。”
這句話似乎對狼騎頭領有些誘惑,他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麵前這個女魔頭一般的存在,但隨即下定了決心,閉目不再回應。
秦落雨柳眉微挑,使出早就準備好的另一招,抓起頭領的一根狼指,鉗住指尖鋒利的利爪,手腕一擰,嘶的一聲,那節利爪脫皮帶肉,從狼爪上的指尖撕了下來。
俘虜的身子猛地縮成一團,整個上身的肌肉都開始痙攣起來。
……
難以想象這隻困獸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但當秦落雨再次鉗住一根利爪時,狼騎頭領終於放棄了抵抗,衝著女魔頭艱難的點了點頭。
這下終於等到了想要的結果,秦落雨衝著項北對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得意,明顯在說,“看到沒?”
等脫臼的下巴被重新固定,狼騎頭領渙散的眼神看著女魔頭,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這下險些驚呆了一旁的項北,他從未聽狼騎戰士說過話,還以為這些野獸隻會嚎叫。麵前的狼騎頭領顯然改變了他的這個想法。
“三個問題,你們的頭領是誰?為何要越界而行?現在圍而不攻,是何原因?”
狼騎頭領在沉重的喘息中低頭想了想,“我能答的就答,不能答的,你逼死我也沒有用。”看女魔頭不置可否,頭領的聲音小了下去,“不至之地已無法生存,我們不得不越界而行。一路東進,我們損失也不小,尤其是現在麵對的堅城天火,損傷很大,我們要等那些被抵抗拖住的弟兄全都到齊了,再一鼓拿下金沙。”
“還有呢?你們的頭領是誰?”秦落雨和百裡滅跡一起闖過不至之地,知道這些未脫獸形的魔獸一向隨心所欲,那個能將這些魔獸組建成軍團的大妖必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我能說的已經全都說了,隻求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說好的三個問題,換一個痛快。”秦落雨的語氣冰冷,並不打算讓步。
但項北從狼騎頭領的眼中已經看不到任何鬥誌,他知道秦落雨帶來的傷痛,讓俘虜現在一心求死。
這種絕望的眼神似曾相識。此刻,狼騎頭領已經不是一個惡貫滿盈的屠夫,倒像是一個耗儘體力的戰士。
“那第三個問題,你們還有多少人,什麼時候能集結完畢?”未請示秦落雨,項北自作主張的換了一個問題,實際上等於是在向她替俘虜求情。
狼騎頭領感激的看了這突然插嘴的白淨少年,心中似乎看到了求死的希望,認真的答道,“我們狼騎大軍還有大約一半未到,在後麵負責剿滅西羌和南郡的負隅頑抗之敵。另外,之前的傀儡軍團在天瑤受挫,大概還會補充其他的援軍吧。”
這下讓項北倒吸一口涼氣,附近的狼騎大約在萬騎左右。如果再翻一倍,那以金沙的數千守軍,根本無力抵擋。再加上還可能增加的傀儡惡靈,即使他們懼怕“天火”,但金沙城內儲備的火器,也遠遠不夠。
“我們趕緊把情報傳回去吧。”項北覺得情勢緊迫,就想揮劍刺死俘虜,儘快返回金沙。
哪知秦落雨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跟你回去就是,你可彆殺了我的俘虜。”
項北以為秦落雨是想要把俘虜押回去。他好心提醒,能把這消息送回去,比這個俘虜本身的價值要大很多。況且,帶著這麼個龐然大物回去,不說頭頂的崖壁難以攀爬,就是上去了,也難逃狼騎追兵和林木中伏擊的黑猿。
秦落雨卻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我隻是不想你殺了他。”隨即掌中青芒一閃,俘虜身上的藤蔓應聲而斷。
“可是他是狼騎營的頭領,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項北看剛才還鐵石心腸的秦落雨竟然又想放過狼騎頭領,不太理解這女魔頭的腦回路。
秦落雨二話不說,抓住項北的胳膊,在近乎垂直的光滑崖壁上閃轉騰挪起來,
“狼騎戰士隻認實力,這個頭領從營地裡消失的那一刻起,新的頭領就已經產生。況且他已經被我卸去了爪牙,就算回去,卻連一個普通的狼騎士都不如。你無需再為這個廢物承擔業障了。”
項北的手腕被秦落雨抓的緊緊的,幾乎是被她拖著朝著崖壁上飛馳,他並未留意到這種飛翔的感覺,反倒是有些為那個狼騎頭領惋惜。對於一個戰士來說,這樣的境遇,的確比失去生命更讓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