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二小姐對耿大哥並沒有那種……”
“不是,項將軍,這個二妹我最了解,她和那個西羌侯爺耶布措年齡相差甚遠,談不上有什麼感情,而且西羌民風彪悍,眾位家姐百般刁難,妹妹在那裡隻是當做人質更多一些。”
關於長孫和項家的恩怨,項北在看過項勝將軍的遺書後已經心中有數,而且也能體會到長孫家的不幸不亞於項家,這位長孫惜大小姐,說著妹妹的故事,自己眼中卻噙滿淚花,明顯也是在講述自己的命運。
“二妹這段時間多虧有了耿忠大人的照應,她聊起耿大人時,也透露著喜歡。”
“那她為何不願承認?”
“二妹不是不承認喜歡耿忠大人,而是不願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因為兒女私情讓耿大人分心。而且,……”
長孫惜猶豫了一下,看項北聽的一臉認真,索性和盤托出,“我這二妹守寡三年未到,耶布措又是命喪疆場,她怕自己會把黴運帶給耿忠將軍。”
長孫惜的一番話,讓項北不由得心中震動,他不忍心看到唐山和趙媚兒的悲劇重演,但是又覺得這事似乎的確超出了自己理解的範疇。
索性,他把長孫離的心思帶給了耿忠,就不再囉嗦此事,隻管繼續加強甕城和主城的布置,時不時的還要與天恩碰頭,商量著如何把天恩布下的法陣,與整個金沙的城防融為一體。
隻要能多堅守一天,那等到常破虜得勝歸來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常破虜也深知這一點,時間對於大夏常勝來說,實在是太寶貴了,他帶著呂濟川和馬征眾人,一路急行軍直奔北疆前線,但是又不得不思考,到底該如何才能用最短的時間反擊北荒遊騎,好重返金沙。
大夏北軍常勝,已經沒有了天魁侯在世時那支橫掃天下的十萬精騎。如今的大夏皇帝華思檢,也沒有了太祖華元啟和高祖華陽熾的那種鐵血胸懷,在一幫文臣的軟磨硬耗下,硬是把養護馬隊的銀兩挪作了盛安城內那些奢華九州四海的高大建築。禦史大夫霍大人甚至讚歎,若以這座天下雄城的奢華,贏得四海臣服,當勝過刀劍和鮮血。
以致當下常破虜所能依仗的金沙的精銳,也大都以步兵為主,馬隊隻做輔助強攻或者掩護之責。
常破虜不斷敦促這些疲憊的戰士加快行軍,有時甚至還把自己的戰馬讓給腿腳不靈便的士兵,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對行軍的速度頗為不滿。在他的不斷鞭笞下,那些苦不堪言的金沙士兵,私底下也開始流露出對軍令的不滿。
這些不滿不僅僅來自馬征,還有不少低級的將領,而這些士官,又是直接帶領士兵衝鋒陷陣的力量,馬征牢牢的把這些人掌握在手中,
幾個將領私下聚在一起,商量著一同找馬征發泄不滿,
“馬大人,您可要給兄弟們做個主,再這樣跑下去,莫說衝鋒陷陣,就是在路上就會跑死不少弟兄了。”
“你們這些酒囊飯袋,沒看到我們這些將官不是也都讓出了坐騎拉載輜重,陪著你們一起步行麼?就連常破虜那個老頭,不也是步行趕路麼?怎麼,你們連個老人家都不如,還好意思叫囂了?”
“馬大人,我們不是那個意思。你說,這常破虜是不是被野獸狼騎嚇破了膽了,據說他曾經差點在蛇口峽被那些戰狡擄走,現在火燒眉毛之際,他不讓我們守護自己的家園,反而帶著我們這麼長途奔襲,該不是他想避開戰狡狼騎,帶著我們以北擊遊騎的名義逃跑吧。”
“哼!”馬征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眾人看他臉色鐵青,怕觸了黴頭,也就不敢胡亂講話。
“你們既然放心不下,那就趕緊的給我把北荒遊騎收拾了。就憑那些從南郡逃難來的烏合之眾,怎麼會拚儘全力保護我們的金沙?”
自己人麵前,馬征就不再掩飾他對項北那支亡國之軍,玄甲神策的蔑視。
“馬大人,拚命,兄弟們從沒含糊過。隻是,再任由那個老頭對我們頤指氣使的指手畫腳,隻怕戰士們會被他慢慢玩死啊!呂大人他有顧慮,任由我們被那個老家夥欺負,馬大人你可要給兄弟們做主啊。”
馬征飛起一腳,正踢到那個說話的頭目屁股上,把他踢得一個趔趄,前撲幾步,終究站立不穩,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瞪大眼睛,不解的盯著馬征。
馬征眼睛一瞪,比那個家夥更凶,“瞪什麼瞪!呂大人是我們金沙的老大,你要是再敢對他有半點不敬,我就把你的牙一顆一顆揪下來!”
這些小頭目都是馬征手下的鐵杆,知道馬征這麼說也隻是嚇唬嚇唬他們,說話之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打拍打褲子上的塵土,嬉皮笑臉的討好,“馬大人您放心,兄弟們絕對聽你的。呂大人就是咱們金沙的帶頭大哥。”
馬征其實也明白,常破虜想以快打快的想法沒錯。但大夏常勝對北荒遊騎,也就是以步兵的穩健防守對抗遊騎的淩厲攻勢,隻能憑借堅城高牆才有勝算。那麼何時交戰,交戰的節奏,這些都掌握在占據優勢地位的北荒遊騎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