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脫脫盯上的塔爾加將領終於慌亂了,他環顧四周,發現身邊被俘虜的戰友已經所剩無幾,而麵前這個脫脫臉上的橫肉卻又更加凶狠,好在他也算是見多識廣,從脫脫臉上的神情裡回過味兒來,
“多謝脫脫王子慧眼識人,幫助我們塔爾加擺脫大夏魔女的控製,挽救了我們塔爾加的性命,我們塔爾加一部,必定銘記大王子的恩情。”
脫脫的臉上,這才漸漸重新露出笑容,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交代手下給剩下的幾個戰俘鬆了綁繩,看著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塔克,
“你可知什麼是真相,隻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講述真相。”
……
大夏北疆,危城金沙也在不安中渴望著“真相”。雖然,從常破虜貼身的軍曹老黃那裡,得知將軍尚還健在的消息,但是這反倒更令耿忠心中不安,
“如今金沙城內的力量基本都被呂濟川把持住了,常破虜到底是被逼無奈而屈從金沙校尉,還是被馬征的手下給軟禁了無法行事?他們既然敢做初一,那就不要怪我耿忠做出十五。”
主意拿定,耿忠打算與馬征和呂濟川拚個魚死網破。衝冠一怒的男人如同一團烈焰,隨時都能把敵人,連同自己一同化為灰燼,好在能讓耿忠冷靜下來的那一池清水,及時的出現在他的身邊,得知他的打算後,長孫離寸步不離的陪在這個怒發衝冠的男人身邊。
“你這樣打算可曾和項北兄弟商量過,常將軍出發前,可是交代你們兩人遇事多商議,共同守護金沙的。”
不提項北還好,一提他耿忠更是一聲長歎,“唉!彆提我這個兄弟了,也不知他們那一群師兄弟搞什麼鬼,我去找了幾次都被他們擋在門外,這些修術之人行事一向詭異,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什麼?還有這回事?那你可曾問過秦姑娘了麼?”
項北曾經帶著秦落雨一起拜訪過耿忠和長孫離,長孫小姐對他們的關係也心知肚明。
“秦姑娘也和他們的說辭差不多,讓我專心經營金沙,說我這兄弟閉關的緊要關頭,需要我們確保他不為這些雜事打擾。”
“既然秦姑娘都這麼說,那估計項北兄弟這突然閉關隻是巧合而已。”
“哦?此話怎講?”耿忠原本被常破虜的事情攪得一團亂麻,此刻卻被長孫離的話題突然帶來了興致,開始好奇,這個同樣出身北梁名門望族的千金為何會篤定秦落雨能證明項北無虞?
“你這莽夫,秦姑娘對項北的一番情誼,誰看不出?倘若她讓你不去介入項北的事情,那就是項北兄弟的事情,並不需要你去插手,再說了,秦落雨是他們修術之人中境界最高之人,如果她都無能為力,你又能幫上什麼忙?”
“小姐說的在理,佩服佩服……”耿忠看著燭火映照下,長孫離麵若桃花,櫻桃小口中侃侃而談,忍不住誇讚起來。
長孫離兩腮瞬間通紅,“耿大人一向多謀善思,這一次是因為常將軍之事太過專注,反而有些難以自拔了。你們大夏先哲有雲,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矣,否極泰來之事,雖有安撫之意,卻不失世間常態如此。”
耿忠聽得有些發懵,畢竟他自小在邊關的烽煙裡長大,又跟著唐山校尉多和山賊流寇打交道,倒是跟了常破虜之後,才開始學習讀書習字。
這一段世間又被長孫離盯著,手把著他那一雙長著老繭的粗糙肉掌習文識禮,這才長進不少。
“多虧了有長孫小姐的指點,讓我一介武夫……”
長孫離臉色一變,“怎麼又稱我小姐?”
“哦,對對,長孫姑娘……”
“你這個無賴!”這一改口,反倒讓長孫離臉上更有慍色,竟然從一個大家閨秀口中吐出了一個淺薄之詞,想必也是跟著耿忠處的久了,竟然隨著他也講話隨意了許多。
“繁文縟節,原本讓我覺得能不必像你這家夥這般粗俗,但這一番生死逃亡下來,我覺得還是像你這樣活的更真實些好。雖然,我被父親許給了西羌侯爺耶布措,但他常年征戰在外,我們二人徒有夫妻之名……耿忠,你可彆嫌我……”
一向潑辣乾練的長孫離,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竟然越來越小,臉頰的紅暈也越來越深,最後連頭也低了下去。
長孫離的一副嬌羞之態,讓糙漢耿忠看得有些癡了,下意識的伸出手去,輕輕托起了長孫離尖俏的下巴。
“阿離,我耿忠到底是積了什麼德,上天竟然把你這麼好的女人送到我的身邊。等金沙守住了,我就名正言順的把你娶過門。”
長孫離一把抓住了耿忠拖著自己下巴的手腕,卻無意掙脫,“我喜歡你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而且也說過了,我不想再四處逃命了,你若真心待我,莫要等什麼守住金沙。你娶了我,我便是你的女人,生生死死都隨了你去。”
這一句柔情似水的話語,卻又充滿力量,把耿忠的一身硬骨都要化掉,他終於還是再也不能假裝紳士,一把把長孫離柔軟的身子緊緊的抱在懷裡,兩顆心臟一起瘋狂的跳動起來。
“阿離,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隻講道理,那就不是我耿忠的風格,我總要做些什麼,替常將軍討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