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獸軍大營裡,傳來了悠長,低沉的號角之聲,這聲音就像是一把把利劍,傳入常勝守軍的耳中,刺入到了他們的心中。這些有些喪氣的士兵,一邊把戰友們的屍首從城牆上清理下去,一邊還要加強戒備。
很多同伴的屍首都是被流火燒成焦炭的,稍稍碰觸,就會化成風中的一把火灰。
那些城牆被燒的焦黑的地方還沒有來得及修補,傳遞著死亡的訊息的獸軍號角響起來的時候,還有零星的幾具屍體沒有處理完畢。常勝守軍戰士們不敢怠慢,有的退後彎弓戒備,有的負責把消息傳遞給負責守城的將領。
其實,這敵軍的嚎叫,早就傳遍了金沙城的每一處角落,這樣的號角就像是渴望收割生命的幽靈,在金沙的每一個角落裡橫衝直撞,那些還在掙紮的百姓們,紛紛拴好門窗,期待著下次開門時,已經從噩夢中醒來。
這一次,城防上也已經重新做了部署。馬征和耿忠,各自負責一段城防,就連天恩也帶著眾位界守們一起守在城牆之上,以備隨時策應。
戰前的軍事會議上,雖然常破虜哼哼哈哈的並未表態,可守城的將領們已經達成共識,那些畜生不會善罷甘休,真正的決戰馬上就會打響,而且,這就是真正的決戰。
此刻,決戰中的各位大人們全都瞪大了眼珠子,仔細辨認著,想要從這號角中,聽出敵人的動向和數量。可是,號角一旦吹響,此起披伏的就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就在甕城的城牆之上,專門用來瞭望敵情的那個最高的眺望塔樓裡,先前被靈猿用巨石砸開的垛口,來不及修補。那裡麵,新補充進來的信鴿,用顫抖的聲音發出一封封火線疾報。
“敵軍,三裡,飛、步騎攻擊約五千。”
“敵軍,二裡,飛、步騎攻擊約五千,第二梯隊,增加騎兵八千。”
……
嘟~~嘟~~嘟~~
隨著瞭望信鴿傳回的口信。沒有人敢有絲毫的懈怠,迅速被記錄下來並轉述成常勝自己的號角,
另一種抑揚高亢的號角聲也傳遍了整個金沙。這是人族的呐喊,給絕望中的官兵們帶來一些力量和希望。
天恩原本就站在瞭望信鴿的旁邊,親眼看著天邊的一道黑線慢慢的越來越寬,也越來越快,終於變成了一道清晰的密密麻麻的身影。
黑線變得清晰後,可以看出那些獸兵如同潮水一般從他們的營地裡源源不斷的湧了出來,這一次,發起攻擊妖獸的數量龐大到已經讓它們顧不得所謂的紀律和戰法,隻是一股腦的朝著金沙發起了衝鋒。
“很好,很好。”天恩竟然一聲慨歎,“如此這般就很好,大家排兵布陣,靠著實力一決高下,也無需擔心更多的乾擾因素。”
話音未落,第一批戰狡已經再次衝到了城門之下,和試探時的戰法一樣,他們由雙臂粗壯的靈猿們靠著投石衝擊守城士兵的注意力和精力。
疲於奔命的守城士兵們已經顧不得再去躲閃靈猿從空中砸下來的巨石——這些巨石如同流星閃過,砸到身上就是腦漿崩裂,骨斷筋折的下場。而是否有意躲閃,似乎並不影響被這些“流星”擊中的概率。
這些麻木的士兵,還有城牆下不斷發起死亡衝鋒的戰狡,似乎都已經與死亡達成了和解,大家隻是麻木的履行自己身上的使命,至於是否會被隨時奪取生命,那也隻能請上神們的庇佑了。
可是,似乎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有些忙不過來了,很快的,城牆腳下和城牆之上,都已經堆滿了人軍和獸軍的屍體。
耿忠和馬征各自帶著自己的人馬還在堅守著自己的陣地,二人雖然並未能完全放下嫌隙,但是眼下,他們因為專注抵抗,竟然沒有發現兩人的防線變得殘魄不全的同時,已經開始彼此交疊著,手下們也開始互相補位,協同作戰。
耿忠把自己的手上的人馬分為三個級彆。最羸弱的士兵放在最前排,一旦防線崩潰,那麼這些士兵都隻能成為待宰羔羊,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把他們放在第一排,並不是為了讓他們能僥幸殺死幾個敵人,而是讓他們以血肉之軀,去迎接戰狡的屠刀。
刀入肉身,往往會被黏連在傷口處,耿忠以這些士兵們做餌,為了給第二列身強體壯的戰友們爭取一次出擊的機會,這一擊,必須是傾儘全力的一擊,麵對身材和體能都遠超人類的對手,戰士們也隻有這一次可以把握的機會。
當然,戰狡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前麵的戰狡在不斷的倒下,而後麵的就已經一邊啃噬著守軍的屍體,一邊呆著一身的血腥之氣,繼續發起衝鋒。
這是一場誰都輸不起的戰鬥。戰鬥的雙方都清楚,這一仗,如果輸了,整個種族,甚至放大到整個他們的世界,都將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