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默隨著靈武神軀的晃動,身形不穩,從半空中落下。剛想起身,哢~,一個落雷徑直劈到了天默的身上,好在他引雷時已經藏識入氣海,劈在身上的落雷就像是衝在石頭上的巨浪,雖然威力巨大,但也隻是被撞碎繼而彈開去。
天空的雷刑之陣,一時失去了控製,那些驚雷變得細碎零散,仍有不少落在地上,但大家都能看出,那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破天一招之內,讓壓住尾陣的所有修者,瞬間墜入險境。
隊伍的前麵,收到常破虜的指令後,轉身返回的項北,突然發現空中的那些落雷勢微,頓時心中焦急起來,天默那裡一定是出了問題。
隻是亂軍中的逆行分外吃力,既要應對泥濘的小路,又要避讓拚命突圍的中軍。突然,項北眼前一亮,
“月萊師妹,你們已經趕上來了?師叔他們怎樣了?”
護著長孫姐妹的馬車,月萊正在拚命趕路,碰到項北時臉上已經噴濺了不少血汙,不過看樣子應該是那些妖獸的汙血,隻是此刻愛漂亮的女子也無心顧及。
疲憊不堪的月萊隻顧得上喊了聲,“項北師兄……”
護著月萊一同撤離的,還有項北的那支玄甲神策精英小隊。沈墨言的手臂上也纏著一條滲血的紗布,
“項大人,耿忠耿大人交待我要護著馬車突圍,他應該還在後麵,不如我陪著你一同去找他。”
項北卻連連擺手,“你現在已經不是玄甲神策了,而是我們大夏常勝,常破虜將軍剛剛下令,所有中軍,首要任務就是突圍。”
說著,項北讓沈墨言和月萊相互幫扶著,繼續朝前突圍,而自己一提烏雲騅的馬韁,四蹄騰空的神駒朝著人軍的後隊奔去。
“師兄小心!”月萊的喊聲夾雜在戰場上震耳欲聾的廝殺聲,也不知那個已經遠去的背影是否聽得到。
月萊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是很多次麵對這樣的分彆了,以後也不知還會有多少次,這些背影,和那晚毅然前行,慷慨赴死的大族長,似乎並無不同。
等項北遠遠的看到斷後的界守們時,情勢已經非常危急。隻有李重光和瞳翎戰了個你來我往,而其他的老少英雄,都已經被對手壓迫的難有還手之力。
似乎是看到項北出現,破天竟然淩空升起,空中傳來他的咆哮,“螻蟻不知惜命,那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力量吧。”
說著,破天伸出手掌,彎曲五指,變成了和那些妖獸們一樣的利爪。
“鬼犁葬魂……”
帶著點得意的炫耀,破天的利爪朝著山路上淩空一抓,哢啦啦~,整個山體跟著搖晃起來,仿佛破天的利爪已經放大無數倍,彎曲的山路上,五道在地麵上剖開的深溝,沿著還在戰鬥的人軍隊伍,一路向前犁去。
一聲聲慘叫隨著這五道壕溝的犁動爆發出來,那些來不及躲閃的身體在這勢不可擋的力道麵前,瞬間被切的七零八落。破碎的屍塊,剛好滾落到那些犁開的深溝裡,隨即被翻滾的泥土掩埋。
這就像是一場盛大的耕種,隻是那些被種在泥土裡的種子,是一條條生命,有人軍的,也有戰狡妖獸的。
眼見著鬼犁無形的犁頭就快要追到月萊的身後,項北恨不得一劍把破天斬落兩半,他心念著秦落雨告訴他的,所謂禦靈之術,就是要把自己也看成靈,肉身本就是一種禁製,要突破它的禁製,就需要靠強大的念力,突破這層禁製。
“嗨!”項北猛一踩踏馬鐙,巨大的力道讓烏雲騅忍不住身子一歪,差點栽倒,與此同時,項北已經高高躍起。
“你的對手,應該是我吧!”躍到空中的項北為了阻止鬼犁,想著要先轉移破天的注意力才行。
可惜他這借力騰空,最多也隻能算頂級的輕功而已,距離懸浮在空中的破天還差著很遠,終究還是在破天的冷笑中,重新落回地麵。
“我曾經那樣想過,但是顯然你還不夠資格。”正在施展鬼犁的破天似乎十分輕鬆,輕描淡寫的應付著項北,而那五道鬼犁並沒有停下,繼續沿著人軍的隊伍,向前收割。
“上次怪我太過心軟了,讓你腰傷這麼快就好了。”項北不惜激怒破天,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這次破天的答複嚴肅了許多,
“上次的確是我大意了。不過,那一劍應該不是你的功力吧。”破天此話一出,除了項北,其他聽到的眾人全都是一愣。
明明大家都看到,項北歸來時那驚豔的一劍,劍氣直接削去了前排圍攻的戰狡,甚至連破天都匆匆退兵。怎麼,那一劍不是項北的功勞?
項北倒沉得住氣,既然破天已經識破,那也就沒有什麼好繼續隱瞞的,他看了看手中的那柄鳴陽。
以鳴陽之力,不管斬殺多少對手,是從不會被對手的血肉沾染的。但是此刻,眼見這鳴陽劍身似乎隱隱有汙血沾染。
莫非這就是劍魂還不現身相幫的原因?項北一急之下,揮舞起鳴陽,用劍背朝著身旁的一塊山石狠命的拍去。
眾人驚呼之下,當啷一聲脆響,鳴陽已然被主人斷成兩截。
“劍來!”項北一聲怒吼,帶著不容置疑的王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