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還不願放手,項北卻把自己的眼神避開了她那眸子裡的火熱。他怕麵對蘇蘇的這把火熱,他更怕自己也會被這火熱點燃。
“好,我相信你!”蘇蘇終於放開了自己的懷抱,她悉心的給項北把身上的衣領整理平整,眼中寫滿不舍。她不會懷疑項北,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相信的男人。
項北攥了攥蘇蘇那兩隻冰涼的小手,終於鼓足勇氣,不再猶豫,轉身抬腿邁步,鑽入了風雪之中。
脫脫的大營裡並不太平,即使是噬殺如命的脫脫,此刻也知道,沒有白骨擋在前麵,無論是塔克還是那幾個有了異心的萬夫長,都不能輕易下死手。
脫脫久經沙場,自然能看穿白天的戰場之上,手下們都是在演戲而已。而唯一啃替自己賣命的白骨,卻因為一念之差,死在了塔克的手裡。
就在他躲在營中,生著悶氣的時候,那個鼓動塔克對付白骨的大夏小子竟然現身了。
“窩彆台給你什麼好處,我可以給你雙倍!”脫脫不等項北說話,自己倒是沉不住氣的開起條件來。
“我不要他的什麼好處,我來,隻是想告訴你,希望你能放下執著,好自為之。所有遊騎之間的恩怨,皆是由白骨從中挑撥,如果遊騎繼續自相殘殺下去,那麼西北而來的那些妖獸大軍,很快就會踏平你們的北荒草原。”
“是麼?”脫脫一臉的不屑,揣測著麵前大夏少年的打算。他不相信這就是項北真實的想法,無利不起早,這少年八成是有著更大的陰謀。
“那不如你去替我說服窩彆台,讓他放棄無畏的抵抗。我自然可以放他一馬。”
“你還不明白狀況。”項北冷冷的說了一句,這句話明顯激怒了脫脫,他伸手就像去抓身邊的馬刀。
可麵前的那個少年竟然突然憑空消失了。等他四下尋找的時候,冰涼的劍鋒已經貼上了脫脫的脖頸。
大王子脫脫也是久經沙場的武將了,雖然項北的身法快得讓他毫無招架之力,但是他依舊用一雙熊掌似的大手去掰項北的腕子。
在被他的大手抓住之前,項北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切開脫脫的喉嚨,但脫脫明白,如果項北想要那麼做,那就不會隻是威脅自己一下這麼簡單了。
他賭項北沒有同歸於儘的勇氣。畢竟,這裡是他脫脫的地盤。
但是,就在他的大手抓上項北持劍的手腕時,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抓住的,哪是什麼少年的手腕,分明是一團燃燒的烈焰,劇痛的灼熱讓他不由得撤回手掌,掌心已經布滿了一層發黑的燎泡。
“你,也有巫術?”脫脫頓時懊悔不已,如果此時白骨在,自己哪裡會被這個毛頭小子如此要挾,
“來人,給我拿下刺客!”
脫脫衝著帳外的侍衛大聲下令,可那些衝進來的士兵們,看著項北手中的寒劍,彼此觀望著,並沒有衝上去的意思。
“如果一定要這樣……”項北貼著脫脫的耳朵小聲的警告著,隨即伸出兩指,朝著脫脫腦後脖頸上的兩處大穴狠狠掐了下去。
狗熊一樣高大強壯的脫脫,竟然在這一招之下,就翻出了白眼兒,隨即小山一樣的身體,軟踏踏的倒了下去。
“我想諸位兄弟都明白眼下的形勢,我代良木哈大王和二王子謝謝各位遊騎弟兄的深明大義了。”
項北說完,一把扛起脫脫身後杵在地上的那把鐵矛槍。丈把長的粗大鐵矛槍,在這少年清瘦的身體上,顯得格外輕巧。
兩個侍衛還想上前阻攔,卻被項北一劍揮出,隔空就斬斷了侍衛們手中的彎刀,
“各位兄弟不必擔心,我隻是來替大王取回屬於他的東西而已。”項北口中的大王,指的是二王子窩彆台。但是那些侍衛們卻以為項北是大王良木哈派來的。而且手中的兵刃已失,應該可以在脫脫麵前交差了。
直到項北離去後許久,脫脫才終於從昏迷中醒來。清醒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鐵矛槍,那裡,隻剩下空蕩蕩的一個槍架而已。
“點兵!點兵!”脫脫不顧外麵已經是風雪交加的寒夜,立刻召集手下想要點兵出征,徹底攻陷窩彆台的營地。
哪知連喊數聲,身邊的將領和侍衛們竟然全都無動於衷。
“你們這些無用的東西,這是要造反!”脫脫一怒之下,手中的砍刀衝著身邊的侍衛就砍了過去。幾個躲閃不及的侍衛硬是被脫脫的馬刀砍掉了腦袋,其他眾人雖然不敢反抗,但卻紛紛後退,用沉默對抗著脫脫的野蠻和無情。
暴跳如雷的脫脫,砍殺了幾個身邊的護衛後,終於徹底崩潰,大聲咒罵起這些不與自己一心的將領和侍衛起來。
“如果白骨在……”他再次想起白骨,後悔自己中了項北和塔克的奸計。可是,如果剛才塔克在身邊,他的鐵箭,能否幫助自己擺脫項北的控製?
脫脫無奈的胡思亂想著,明天該如何去麵對對陣的兩軍?之前靠著鐵矛槍,尚且不能讓這些遊騎戰士替自己賣命。這下,自己唯一的依仗,竟然在鼻子底下被對手搶走。
而且是自己把衛隊長塔克給關了起來,要不對手也不會這麼輕易得手。
“唉,算了,先把塔克放出來吧。”
就算塔克算計了白骨,對他的忠心,脫脫卻並不懷疑。隻是塔克忠於的,並不是他脫脫或者二王子窩彆台。塔克信奉的,是整個遊騎的命運。
遊騎的命運自然應該交給遊騎人解決,窩彆台卻遣一個大夏小子來和自己談判,脫脫仿佛突然找到了窩彆台的把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獰笑。
就算你有大夏的小子相助又如何,明天我照樣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