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國箭奴!
秦無衣突然想起一句話愛笑的女孩運氣都不會差。
顯然這句話很狗屁,看似將來式,其實是現在式。能笑起來的生活會差嗎,簡直就是扯蛋的——廢話!
“你叫什麼名字?”秦無衣先問她。
丫鬟愣一下笑著回“奴婢玲瓏。”
“能告訴我你的秘密嗎?”
玲瓏還真是那種嬌巧的女生,給人一種盈盈一握的感覺,很是討喜。
“哼!都知就說,一看你就是色胚子!”
“嘻嘻……喜色乃天賦本能,要不爺喜歡,你豈不是白長這麼好看,來,爺摸摸……”
玲瓏嚇得一迭腳往回跑,邊跑邊說“你這孬人,就該拿走治罪……”
女人的美豔大致相同,但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卻是千姿百媚。
眼如彎月的薛詩音便給人一種靈透的感覺,是那種深諳人情世事的靈透。這種靈透很招江湖兒女喜歡,會讓人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信任她,便想著與其親近。
尤其她說話的聲音,細細柔柔,恰似春風拂柳下,走出一絲不掛身材惹火的美人,勾得你骨酥筋軟手腳發麻。
並不是聲控的秦無衣也是強穩心神,便問道“薛都知剛剛說什麼?”
薛詩音咯咯一笑,似柳嬌柔站了起來,伸手請秦無衣一邊胡椅坐下“奴家說,如何舍得你勝雪春陽,偏要來見我。”
秦無衣隨口笑道
“取次花叢且回顧,莫苦嬌紅待折枝。
天下美人如美酒,不負少年勝白頭。
此乃平生所願耳。”
薛詩音笑著嬌嗔“果然便是色胚子,饞人身子也說得花一樣,春陽閨臥、詩音流園,你作何選?”
“嘻嘻……傻子才選,我都要!”
“哼!你倒是想的美,此去今夜,你秦無衣便不用來這了。”
秦無衣端起玲瓏倒的茶喝了一口,笑著問“薛都知還知道什麼?”
“你若喚我都知,我便知道我知道的。”薛詩音嬌柔軟軟坐下來,也端起茶淺淺飲了一口。
“哈哈哈……無衣知錯,那詩詩還知道什麼?”
薛詩音毫無顧忌地仰頭大笑“你還真會討人喜,居然詩詩,咯咯……”
美人花枝招展地好好笑了一回,方又說道“揚州城的春風迎麵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便是郎君之作吧?”
秦無衣笑笑不語,暗討盛名不空,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詩詩這個名字好,我便要了。但奴家一介女流,卻破不得什麼案子。”
“這便不用,無衣隻想請你手下一個人,幫忙打聽一些消息,酬銀自不會少。”
秦無衣知道,再問什麼薛詩音都未必會答,這種精明的女人不把她睡傻了,就隻等著讓她玩死吧。
“咯咯咯……奴家這裡可沒什麼人,玲瓏是我的隨身丫鬟,要不送你帶走吧。”
“不不不,我知道你有個隨身仆人,隻讓他幫我打聽一下,近段時間,沒名沒府的,都有何人采購胡餅和糧食。我先出一百兩,如消息具體,可再加一百兩。”
“呦嗬哦,怕是郎君以為奴家沒見過銀子,二百兩倒是好多……”
“好過去偷!”秦無衣將她打斷,笑著說“且不說家國律法,做人總要有些規矩,這規矩便是天道,久逆天行,罰罪難逃。竊國者侯竊鉤者誅,詩詩放任自流不怕一腳踏錯無可再救?”
“奴家……”
秦無衣再一次將她打斷“楚雲鴻保不了所有人,賊隻能是賊,利己為私,故稱禍害!在政權機製下,除非正道,其餘宵小皆難成器。”
秦無衣將杯裡的茶一飲而儘,掏出一百兩銀子放到桌上。馬上色兮兮的叫玲瓏“都知將你送我,今晚便給爺暖腳去吧。”
玲瓏嬌聲叫罵著趕緊跑走,秦無衣大笑而去,隻剩坐在胡椅上的薛詩音,皺眉沉思。
要說這世上但有足不出戶即曉天下,司閣樓坊風月場,便是其一。
“春風迎麵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那是送給才女顏小玉的。
彆看顏小玉身在揚州,那可是大儒顏正卿的女兒,她一入坊,不止吳國,即時便成了天雲中土風月場的業界一姐。
一說對詩留宿,即如懿旨般。使得天下士子車舟竟去,趨之不及。
其當時,江寧府的賞春閣也是人聲冷稀,頗受其擾。
同為業界翹楚,名噪大吳的江陵七子比起教坊司出去的顏小玉,亦隻有黯然銷色,望背而歎。
人名樹影,不說相貌,亦不論她是大儒顏正卿的女兒,隻說書堆裡長大的顏小玉,氣質卓絕才學精倫,豈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最後,多虧揚州將軍府對了一句春風迎麵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才將那些想出名想瘋了的江寧學知,一刹間打回原形,自愧而返。
冰雪聰明的薛詩音看到機會,一改彈奏琵琶的主要節目,馬上將流江園改成了比詩現場!並拿出自己精心製作的盆景做獎賞,增添噱頭,以此收攏江寧士子人脈。
果不其然,圍池矮幾叢二十兩銀子一路飆漲,直到如今的五十兩,且日日滿座。
當秦無衣遞過來那首白話詩的時候,薛詩音便覺蹊蹺。
依無勤?
來賞春閣玩樂的非富即貴,怎麼會叫這種莫名其妙的名字,寫的東西也如此怪誕。
薛詩音一下想起刑部秘書郎說過,轟動一時的海大戶案,還是多虧了揚州將軍府一個叫秦無衣的,不然不知要拖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