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之門！
“當然可以的，其實我也覺得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了。”林婉兒的回答有些讓王超宇感覺意外。
他隻是簡單的試探，並沒有想到真的會有結果。他甚至還沒有完全想好，如果林婉兒以他身體健康的名義否決掉這個爛借口之後，他該如何繼續說辭。
“當然，之前約定的信用幣我還是會支付的。”王超宇點了點頭說道。
林婉兒走到了王超宇的身前，抬起頭，盯著王超宇的臉，認真說道“這些話就不必說了，我能幫你爭取到最多三天的時間不受監控，但是接下來我就不能為您做些什麼了。您多保重。”
王超宇一時語塞，微微眯起了眼睛，認真的看著那張俏麗的臉，似乎是想分辨出這句飽含深意的話究竟包含了幾層意思，以及那一絲濃鬱的情義是否發自真心。
“我知道您現在的想法，但請聽我一句，請不要正義感泛濫。”
林婉兒沒有給王超宇太多思考的時間，麵色淒楚的繼續說道。
王超宇想了想，沒有刻意的去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而是很認真的反問道“難道正義感這東西不是越多越好嗎？而且我覺得正義感就算泛濫，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兒。”
林婉兒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沒有力量的正義感從來都是蒼白而可笑的。古人有一個成語叫螳臂當車，我希望您能得償所願，但是請原諒我隻能做到這麼多。您……您還是好自為之吧，我今天就會離開。記住，您隻有三天時間，然後會有彆的觀察員接替我的工作。”
“觀察員？”王超宇皺起了眉頭。
“對，觀察員，我不能再說更多了。”說完林婉兒指了指自己的後頸處，輕聲說道“我的言語同樣被監控著，不能觸碰到敏感的東西，那會給您帶來災難。”
“那麼我有一個問題！”王超宇筆出了一根手指“我能真的活過來嗎？”
這句話問得有些晦澀。
因為王超宇不知道在林婉兒麵前提到現實世界這個詞，是否會觸發某種警報。
“就目前來說技術上沒有問題，但會很難……當然，難，並不是因為身體，就像我曾經說的，曾經困擾人類的大部分疾病都已經在這個時代被解決，癌症在這個時代甚至比感冒帶給人的困擾要更少。”
林婉兒明顯是聽懂了王超宇的話，也給出了答案。
對於王超宇來說，這當然是個好消息，起碼可以證明他依然還活著，還有著可以實現心中抱負，以及化解恨意的機會。
林婉兒那句話也讓王超宇深以為然。
沒有力量的正義感從來都是蒼白而可笑的。
如果能夠在現實中醒來，如果能夠脫離真理集團的掌控……
王超宇的心開始熱了起來。
“為什麼會難？”
一個問題，變成了兩個問題，甚至可能變成許多的問題。
王超宇不知道林婉兒能為他做到什麼程度，但是王超宇知道，如果錯過了眼前這個女人，他腦海中盤旋的問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一個答案。
“之前有過一份協議，為您身體冰凍服務的九思生命實驗室已經被真理集團收購。實驗室所有的技術成果、專利，甚至被冰凍的古人軀體全部都已經是屬於真理集團的財產。收到法律的保護，所以……”
“所以我現在也是屬於真理集團的財產。”王超宇自嘲的笑了笑，接著林婉兒的話說道。
難怪馬嚴超敢於如此肆無忌憚。
天知道在這個如怪物般龐大的公司中，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莫名的王超宇想到了覃振遠在獲得諾貝爾獎那天的感言。
“科學無關善惡，但當我們觸碰到科學的儘頭，將會釋放出那被上帝囚禁已久的惡魔。”
惡魔是什麼？或者就是深藏於人類基因中的邪惡欲望？
這位偉大的科學家再死去之後是否知道自己研發出的超算一號，一手打造出的虛擬城市已經成為讓真理集團以合理名義謀殺數以億計條生命的擋箭牌？
這個時候王超宇甚至開始懷疑曾經天空城市出現的那一次災難究竟是一次技術性的意外，又或者因為某些利益糾葛造成的人為災難。
“從某種意義上說的確如此，您的身體跟思想都已經成為了真理集團財產的一部分，使用古人進行任何研究起碼從法律層麵來說都是被允許的。”林婉兒微微頷首，神情中有一絲淒苦。
“哪怕鬨出人命？”
“您還是不明白啊！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所謂的古人是不存在的。不管你們在之前的世界裡取得了多麼輝煌的成就，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他們隻會在曆史課本中認識你們。甚至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被寫入曆史課本的。”林婉兒搖了搖頭，感傷的情緒開始漸漸蔓延開來。
“沒有人會為你們鳴不平。因為對於大眾而言，他們甚至不知道你們的存在。九思生命實驗室本就隻是一家秘密的實驗室，它的存在從來都不為人所知，更彆提在這樣一個世界裡，您簡直無法想象對於信息的管控有多麼嚴格。”
王超宇默然。
他大概能理解自己目前的困境，首先他得自救給自己找到一條生路。
起碼他首先得想辦法在真實的世界裡活下來，如何從虛擬世界中找到一條通向現實世界的生路才是他現在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他相信隻有在另一個世界裡，才能夠有更多的自由才能夠真正的思考，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須先得在這個世界好好活著……
林婉兒為他爭取到了三天時間，如果這個女人是真心在幫他，那這三天的時間的確是太寶貴了。雖然王超宇並不相信直覺，但是這一次他下意識的決定林婉兒是真心想要幫他。
“我懂了！如果以後我們能夠以另一種方式見麵，我會感謝你的！”王超宇很誠心的說道。
“您不必感謝我，我隻希望我不會害了您，有些事情，一旦真的去做，就沒有回頭路了。”林婉兒認真的看著王超宇，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