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啊!”陸宛之大叫了一聲,猛的驚醒了。
“太子妃,是不是又做噩夢了?”離月連忙跑了上來,用手帕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
“還好,就是夢見了一些熟悉的人。”陸宛之長歎了一口氣,定定的望著紗帳。
“天才剛亮,要不要再睡一會兒?”離月輕聲問道。
“嗯。”陸宛之點了點頭,重新閉上了雙眼。
不知不覺,她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等再睜眼的時候,太陽已經升了起來。
雲疏伺候她洗漱完畢,又傳了早飯,吃的心滿意足後,她便沒事可做了,拿了一卷書依偎在軟塌上,窩著看書。
“今日梳頭的水是什麼香味的?怎麼聞著與往日的不大相同?”陸宛之輕嗅了幾下問道。
“太子妃總算聞出來了,這是前一段時日我收集的桂花,做成了刨花水,您以前總是用玫瑰的,我想著您正好喜歡桂花,又有這東西,今兒便給您用上了。”雲疏笑道。
她剛說完,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這桂花樹……
完了。雲疏心裡咯噔一下,她正盤算著該如何找補才對,沒想到太子妃竟說了話。
“你有心了,桂花味的刨花水著實比平時裡用的那些好聞。”陸宛之笑道,仿佛不知道這桂花樹是誰種下的一樣。
“太子妃,是奴婢的錯。”雲疏垂著頭,喪喪的說道。
“何錯之有?我很開心,我喜歡桂花又不是一兩日,亦不是因為什麼人,就隻是單單喜歡而已。”陸宛之莞爾一笑,讓雲疏安心了不少。
“太子妃……”雲疏心虛的喊了一句,有些內疚。
“初冬了,街上是不是有賣糖葫蘆的小販了?”陸宛之岔開了話題。
“應該有。”雲疏想了想,點頭道。
“那你去給我買些來吧?我好久都沒吃了,想的很!”陸宛之眨了眨眼睛,調皮的說道。
“啊?小攤上的東西,不乾淨吧。”雲疏有些為難。
“沒事的,偶爾吃一下問題不大的~”陸宛之央求道。
“好吧好吧,我去給你買。”雲疏架不住陸宛之的撒嬌,隻好妥協了。
雲疏走了以後,陸宛之才有恢複了冷淡的神色,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桂花樹,花朵都落得乾淨,隻剩下一樹葉子,再沒有往日金燦燦的盛景了。
“花無百日紅,事無永不變,沒什麼好難過的。”陸宛之淡淡說道,她把目光移回了手中的書卷,不再去看那棵桂花樹。
立側妃的日子定在臘月初一,據說是有什麼好意頭,不過她也不大關心,反正又不是給她立側妃。
直到立側妃那天之前,陸宛之便沒有再見過蕭穆然,他沒有再登門過,她亦沒有怎麼出去過,好像彼此突然有了一種難得的默契,互相躲著對方。
聽說朝中的大臣們都絡繹不絕的登門來恭喜蕭穆然立側妃之喜,不過陸宛之都沒有見到過,她對外稱病,已經躲了很久。
時間一天一天的挨著,終於到了臘月初一。
那天下了極大的雪,她記得很清楚。
負責占卜的欽天監說,這是瑞雪兆豐年,是個好兆頭,連老天爺都在為太子和側妃祝福,眾人聽了皆是很開心,更覺得側妃進東宮是一件好事了。
“什麼瑞雪兆豐年,有臘月初一提前兆的麼?”陸宛之聽到這話時正在嗑瓜子,反正辦喜事的時候最不缺的就是這個,不吃白不吃。
“太子妃,待會兒側妃進門,您要不要露個麵?”離月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要,人家舉案齊眉,喜氣洋洋的大喜事,我去做什麼?”陸宛之把手裡的瓜子皮一放,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可是,您畢竟是正宮娘娘啊……”離月繼續勸道。
“照這樣下去,指不定哪天就不是了。”陸宛之滿不在乎的說道,可話裡卻是酸溜溜的。
“那您不更得去了?怎麼能讓丞相府的一個丫鬟騎在您的頭上?再說了,顧丞相派來的人,肯定不簡單……”
“我去乾嘛啊?人家又不一定歡迎我,萬一吃瓜群眾以為我是去砸場子的,多不好意思啊。”陸宛之依舊不為所動,堅定的磕著瓜子。
“太子妃,太子殿下請您過去一趟。”
正說著,一個小廝便進來稟報,陸宛之停下了磕瓜子的動作,但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凳子上。
“太子妃?”離月見狀,用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我,能不去嗎?”陸宛之麵露難色,嘴角都拉到了下巴。
“您說呢?不用害怕,他們再怎麼著,也不能對您不敬,東宮裡正兒八經的娘娘隻有您一位,彆的隻不過是一個尊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