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家太子妃有些話要說。”青羅吩咐道,離月聽了便把小公主放下,自己默默退了出去。
“什麼事兒啊?”陸宛之好奇的問道。
因為離月一向都是她家人一般的存在,所以她不管做什麼都不避諱離月,特彆是這種亂七八糟的私密事情,更不會瞞著離月,青羅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大多時候都不會把離月給支開,今日她如此嚴肅,還把離月給支開了,陸宛之心裡就有些不妙了。
“表姐,你可曾探過小公主的脈象?”青羅嚴肅的問道,她的表情那樣難看,陸宛之心裡便涼了一大截。
“什麼脈象?是有什麼事?”陸宛之忐忑的問道,她說完話後,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是顫抖的。
“她,似乎是有隱疾。”青羅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的說道。
“隱疾?怎麼可能?!”陸宛之有些不敢相信,小公主在她身邊養著的這段時間都是健健康康的,從來沒發現有什麼隱疾啊。
“你是不是弄錯了?”陸宛之抱有一絲希望,試探的問道。
“我也希望是我弄錯了,可是你自己探探她的脈象,與常人可是一樣?”青羅歎了口氣,讓陸宛之自己去試試。
陸宛之聽了這話,便伸手去摸了摸小公主的手腕,嬰兒的脈象和成人的很不一樣,是極難摸的,她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探得了小公主的脈象。
說實話,她探到的那一瞬間,心裡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
小公主看起來和平常的嬰兒沒有什麼區彆,健健康康的,可是她的脈象卻極其微弱,微弱到要陸宛之凝神好大一會兒才能感覺的到,實話說,這樣的嬰兒脈象,幾乎就是瀕臨死亡的脈象。
怪不得小公主經常啼哭不止,怎麼哄都沒有辦法,大部分時間又十分安靜乖巧,她還以為公主是天性使然,就是一個乖巧的小娃娃,如此看來,其實是她身子有隱疾,所以脈象虛弱,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
“可有什麼辦法?”陸宛之知道說彆的都沒用,所以直接問解決辦法。
“沒有。”青羅雖然很不願意,可還是隻能說這兩個字。
“一丁點兒辦法都沒有麼?她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嬰兒啊!”陸宛之說著這話,心裡難過的緊,她不能接受這麼個小小的奶團子,竟然命運多舛到這種地步。
真是上蒼無眼,她一出生就沒了娘親,爹爹也不怎麼喜愛她,幸虧她能被陸宛之撫養才能擁有公主所有的尊榮,儘管小,可她還是一個團寵。
可現在這樣,她的身子如此的差勁,能熬過去幾天都是問題,也許根本就等不到長大,她就得下去與阮娘團聚了。
想到這裡,陸宛之的心揪著疼,公主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可她的的確確是把這個小娃娃當做親生女兒養的,所以此時她恨不得自己能夠替小公主來遭受這些磨難。
費勁的來了這個世界上一遭,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回去。
“究竟是什麼,會讓她的身子如此的虛弱?”陸宛之問道。
“朱砂。”青羅說著,語氣十分沉重。
“她一個話都不會說的娃娃,怎麼會和朱砂扯上關係呢?”陸宛之皺緊了眉頭,她實在是想不通。
“不是她,是從母胎裡帶過來的。”青羅輕聲的說道。
“母胎帶來的?不應該吧,阮娘這麼寶貝這個孩子,怎麼會接觸朱砂呢?你是不是弄錯了?”陸宛之此刻很希望真的是青羅弄錯了。
“阮娘究竟如何想的做的我是不清楚,可我知道這朱砂的毒確確實實是打娘胎裡帶過來的,尋常人服了朱砂都是直接中毒,更彆說這麼個小嬰兒,若是服用了朱砂可能就直接一命嗚呼了,她之所以隻是身子虛弱,並沒有直接把命給丟了,就是因為她身上的朱砂毒是從阮娘身體裡吸收來的,至少是阮娘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她就接觸過朱砂了。”
青羅侃侃的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其實也不算是推測,十有八九就是這個原因,除了這個真的就不會再有第二個原因了。
“阮娘為什麼會碰朱砂呢?孕期女子碰了朱砂是會中毒滑胎的啊!”陸宛之不明白,如果她是阮娘,對於肚子裡的這麼個小東西在意的不行,又怎麼會接觸那些容易滑胎的東西,來增加自己危險的幾率呢?
“也許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碰的吧,我猜她可能是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了朱砂類的東西,長此以往,她身上的朱砂毒素愈加多起來,不能排出去所以就積累在了體內,而她肚子裡的孩子在生長時會吸收母體營養,就順帶把這些朱砂的毒素給吸收到身體裡去了,因為劑量不大,所以母女二人從外觀上來看,都沒什麼很明顯的症狀。”
青羅的推測陸宛之聽過後,更是一頭霧水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想要服用朱砂,就一定是有人給她服用的機會,東宮裡都知道太子對於這個孩子的重視程度,誰會那麼不長眼的給側妃下朱砂呢?阮娘自己對肚子裡的孩子寶貝的不行,也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如此,那東宮裡一定就還有彆的人,不然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陸宛之冷靜的思考了一下,在腦子裡把可能會下毒的人想了一遍,都覺得不大可能,因為做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說,得到的好處並不大。
突然,陸宛之的腦子像是炸了一下,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是她認為最不可能的一個人,真的會是他嗎?
陸宛之一時有些不能確信,他太神秘了,他的城府深不可測,與他打了這麼久的交道,其實她並不算是了解他。
如果真的是他,那陸宛之就心驚了。
蕭穆然,會是你麼?
陸宛之在心裡默默的問道,她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後怕,因為她真的很害怕這事兒是蕭穆然乾的,那樣的話,她真的覺得蕭穆然太陌生了。
“表姐,不管是誰做的,都不是你,也與你無關,說真的,我並不能明白和理解你為什麼對自己仇人的孩子這麼疼愛,不覺得膈應的慌麼?”青羅說著,她現在身處事件之外,所以異常的冷靜。
“不知道,可能就是覺得大人之間的事情不應該牽扯小朋友吧,況且她已經爹不疼娘不愛了,到底是皇家血脈,是大梁的公主,我怎麼能忍心讓她受苦呢?你不知道這宮裡的人有多涼薄,見人下菜碟是常有的,我不希望她一個小姑娘會過的那樣慘。”陸宛之出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