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然確定是太子妃做的,那就行了,現在整個朝野上下都看到了太子這個模樣,丟人丟的太大了,所以不得不懲罰你,你可願意?”皇後還是打心眼兒裡疼愛陸宛之的,像是彆的人要是做了這樣的事情,可能都已經死了不知道幾回了,而陸宛之卻可以好好的站在這裡,聽她們說話,並且還有皇後溫柔的問她行不行。
既然如此,陸宛之倒也是不矯情,她爽快的點了點頭,認為自己這是應該的,所以也沒有什麼怨言。
皇後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最終也沒舍得怎麼這麼多懲罰陸宛之,也就罰了她一個月的禁足,其實這樣的懲罰對陸宛之來說約等於沒有,因為皇後根本就沒有派人看著,隻是讓蕭穆然多看著一些,彆讓她給偷跑出去了。
讓蕭穆然看著她,還不如直接把家裡的大門給卸下來呢!陸宛之心裡想,可臉上卻什麼也沒敢表現出來,她隻是恭敬的笑了笑,點了點頭應下了。
陳妙雲最近總是會做一個夢,夢裡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和一個男子之間有一段很值得唏噓的愛情故事,她每次都能夢到同一個男子,而且還能把這些夢給串聯起來,像是一個女子完整的人生。
在夢裡,她是一個家破人亡的女子,為了複仇小心翼翼的潛在了那個男子的身邊,改頭換麵,一步一步的,把他送上了西天。
夢裡,從她進府後,男子的身體便開始不斷的出現一些病症,偶感風寒更是常事,沒有人能想到,這些看似輕微的病症最後會要了他的命,當然,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他的病因與後果。
隻是可惜,在陳妙雲得知他的死訊時,已然過了三年有餘了。
夢裡還有一個出現頻率很高的女子,她是一直陪在男子身邊的人,這段夢,就是關於她們三個的愛恨情仇,這天,陳妙雲沉沉的進入夢鄉後,又看到了那些真實感很強烈的夢境。
她是在一個最下等的煙花之地遇見的女子,女子衣衫破爛,被一個滿臉油膩的男人攬在懷裡。一個嬌小身軀怎麼能掙脫了呢?她眼角的淚滴滴墜落,放棄掙紮了。
並不是她要去煙花地界兒,隻是陳妙雲出府以後便隱姓埋名,靠著做胭脂水粉的生意過活。她也是是去送香料的時候瞧見的女子。
夢裡,陳妙雲猶豫了半晌,還是拿著攢的一些銀子去老鴇那裡替她贖了身。
踏出青樓的那一刻,她叫住了陳妙雲。
“姐姐,好久不見啊。”女子輕佻的喊向了她。
陳妙雲清晰的感覺到身子僵了僵,本已經邁出去的那條腿收了回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背對著她問。
女子輕聲笑道:“你以為,你是怎麼毒死他的。”
陳妙雲不自覺的苦笑著:“他死的痛苦嗎?”
“大約是痛苦的罷,”女子淡淡道,“我說的是心。”
“他死之前神情恍惚,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不放,嘴裡喊的卻是你的名字,姐姐。”女子冷冷的說。
她再難控製住自己了,眼淚連成線順著臉頰往下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也滴落在了心裡。
在夢裡,女子是她的親妹妹,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陳家是江南有名的紡織巨頭,也是為數不多的皇商。
父親總要她與妹妹學習紡織之術,她雖不喜歡但也用心學了,而妹妹則是連碰都不碰。
她和妹妹沒有旁的兄弟姐妹,通家上下隻有她們兩個小輩,幼時被父親管束的嚴格,幾乎也沒有出門玩耍的機會。
隻有寄養在家裡的一個小男孩,成為了她和妹妹之外的夥伴,他是怎麼來的陳妙雲不記得了,隻記得是一個雪天,父親把他帶了回來,他身上淋了雪,連眉毛和睫毛上都掛滿了白霜,像個小老頭。
她和妹妹咯咯咯的笑他,那個小男孩也不氣惱,摸摸頭發上的雪也跟著笑了起來。
後來父親說,小男孩是他一個故人的孩子,家裡實在貧寒的緊,他便把他帶回家來了。她和妹妹很開心,終於有小夥伴和她們玩兒了,可母親卻麵色冷冷的,不肯看那小男孩一眼。
那天,母親連晚飯都沒有吃。
很多年後,她才明白為何平日裡溫柔和順的母親那日以後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每隔幾日都會與父親大吵一架,幾次甚至波及到她與妹妹。
她的肩膀上有一個疤,就是他們吵架之時,母親摔了一個瓷瓶,濺出來的碎片正好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劃了一個深深的口子,也將我最喜歡的那件月白色的衣裙劃破了。
巧的是,陳妙雲的肩膀上,真的有一塊疤,是從出生就有的。
夢裡她試過許多刺繡的方法,都沒辦法把那件衣服補回原來的樣子,不論怎麼補救,它都奇奇怪怪的,難看極了。
而她肩頭上的疤,則要幸運的多。妹妹喜歡畫畫,也有作畫的天賦,她幾次都嫌棄姐姐肩頭上的疤痕醜陋,說看著觸目驚心,以後嫁出去了給夫君看到了該嚇到了。
每到這時,她都又羞又惱,假意的打妹妹幾下,讓她莫要在胡言亂語。妹妹則隻笑著求饒,可下次依舊敢。
突然有一天,她興衝衝的跑來找陳妙雲,說有法子蓋住她肩上那個可怖的疤痕了,陳妙雲以為她又在說些玩笑話逗她,可誰知她認真的拽著妙雲進了她房間內,搗鼓了一番。
從銅鏡中瞧見那支梅花時,陳妙雲有些驚訝,那支桃花栩栩如生,嵌在她的肩上,將疤痕遮的嚴嚴實實,料是誰看了都想不到它原來是怎麼一個可怖的麵目。
“你從何學的這法子?我竟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偷偷的跑出去了?”陳妙雲故作生氣,問道。
“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總之我為你了了一樁心事,你可不許去父親麵前告我的狀!”妹妹得意的笑笑,微嗔道。
“為何是一枝梅花呢?”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