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之握緊了拳頭,時刻準備著要打架,男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陸宛之的呼吸也越來越輕,她很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等到男子的腳步聲停住,能清晰可見的聽到他站在不遠處的時候,陸宛之準備站起來來博一博,可是她剛抬了抬身子,卻突然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是有人把這個男子一腳給踢在了地下,並且好像一招就製服了他,陸宛之這才抬起來頭,往麵前的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天黑黑的,她能模糊的看出來是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身材頎長,用腳踩著那個傷疤男的後背,把他製服的死死的,而他的身後好像還站著一個人,離他很近,卻沒有要上手幫他的意思。
“這是什麼情況?”陸宛之小聲的嘀咕了一聲,因為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所以她也不敢貿然出去,生怕萬一是一夥兒的,她就這麼的完蛋了,就算是再厲害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可能都打不過三個男人。
就在她在想自己到底要怎麼脫身的時候,那個男子突然喊了她一句,陸宛之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邊的離月,她有點疑惑,難道是她們暴露了嗎?
“彆看了,出來吧。”男子的聲音響起,他的聲音很好聽,是一種很難融掉的冰山的清冷和疏離,卻又有一種很溫和友好的和煦感,這兩種很衝突的特質在他身上集齊了,還並不顯得突兀,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既然自己已經暴露了,那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陸宛之便乾淨利落的站了起來,離月緊跟其後,兩個人便亦步亦趨的走了出去。
“還好吧?”男子的聲音走著關切,對陸宛之說道。
“哈?”陸宛之有些傻眼,她不是很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這樣問,所以愣了一下。
“哈什麼哈!問你話呢!”男人無語的問道。
“我們很熟嗎?”陸宛之警覺的問道。
“什麼?”男人似乎很意外,他沒有料到陸宛之會這樣問,於是驚訝的反問道。
“什麼就什麼?我們很熟嗎?你說話也不注意點!”陸宛之往後退了幾步,因為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的過,所以得先躲躲。
男人聽了她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哈哈大笑起來,身後跟著的那個男子也哈哈哈的笑著,聽了這個笑聲,離月突然想起來這是誰了。
於是她趕緊拽了拽陸宛之的衣袖,偷偷的在她耳邊說道“後邊那個好像是東寧。”
“哈?”聽了離月的話,陸宛之直接傻眼了,她完全沒想到這兩個人的身份竟然會這麼戲劇化,更是驚呆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太久不見了,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蕭穆然的語氣裡有些嘲諷,他正好背著月光的方向,所以陸宛之壓根都沒看清楚他的表情,不過憑著這個聲音和語氣,陸宛之是確定了,這個人就是蕭穆然。
“你怎麼會在這兒?”陸宛之驚訝的問道,她並不記得和蕭穆然提起過自己的動向啊。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蕭穆然反問道,他饒有趣味的盯著陸宛之的臉,因為角度問題,所以他能很清楚的看到陸宛之的表情,還是熟悉的模樣,她生氣的模樣總是有點可愛。
“能,不過就是有點兒意外。”陸宛之點了點頭,說道。
“這個人,你認識?”蕭穆然指了指腳下踩著的那個人,向陸宛之問道。
“不認識。”陸宛之搖了搖頭,回答道。
“東寧,把他送到刑部大牢,讓他們嚴加看管,明天我親自審問去。”蕭穆然偏了偏頭對東寧說道,東寧點點頭,把趴在地下的那個傷疤男拉了起來,扭送走了。
“走吧。”蕭穆然看了東寧的背影一眼,對陸宛之說道。
“往哪兒走?”陸宛之抬眼,疑惑的問道。
“回家。”蕭穆然翻了一個白眼兒,無語的說道。
“啥?”陸宛之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了過來。
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她是萬萬不敢大意的,身邊多一個人就代表多了一份兒安全,所以她沒有拒絕,而是點了點頭,跟在蕭穆然的身後,一同往東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可知道剛剛那個男子是什麼人?”陸宛之走著走著,突然問道。
“不知道。但八成不是什麼好人。”蕭穆然淡淡的回答道,他說著話,眼睛卻目不斜視的看著路,頭一點兒都沒有歪。
“我也看出來了。”陸宛之聽了他的話,表示讚同,連忙點了點頭。
“他為什麼跟蹤我啊?”陸宛之好奇的問道,其實她也不是在問誰,就是自言自語。
“可能他心懷不軌吧。”
蕭穆然回答道,他的語氣已經恢複了往日裡一潭死水的平常模樣,沒有剛剛的一絲一毫的緊張。
“我看出來了。”陸宛之也不驚訝他接話,隻是點點頭說道。
月光下,兩個人很難得的漫步在路上,頗有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不知道的人肯定也會羨慕這麼一對神仙眷侶,可是他們之間的和平相處僅僅限於現在,此刻,當下。
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一旦過了這個時間段,就會自動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不過也沒有什麼感覺,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狀態,尤其是陸宛之,她現在可能更喜歡那種不溫不火的狀態。
人就不能太貪心,能活著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再多的都是上天恩賜,可遇不可求。
而且,人與人之間,最迷人的關係,大概莫過於是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