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之想到了這些後,心裡很不是滋味。都說亂世裡,人命如草芥般輕賤,可是就算不是亂世,許多人的命也與草芥並無差彆。
本來她也想從那個刀疤男子身上下手,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她這麼做了,她隻能另辟蹊徑,再想彆的辦法。
陸宛之在內心裡掙紮了許久,在萬般無奈之下,她才終於決定去找蕭穆然。
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沒有什麼辦法能比這個更直接更快速了,她硬著頭皮,十分尷尬的拖著自己灌了鉛的腳去往了蕭穆然的書房。
晚上的書房永遠都是一派燈火通明的模樣,不知道蕭穆然在忙什麼,但是他確實是很辛苦,整日裡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陸宛之心底裡猜,他大概率是在查刀疤男的事情。
“哐哐哐……”書房的門突然響了起來,房間裡,蕭穆然和東寧對視了一眼,東寧立馬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誰啊?”東寧警覺的問道。
“是我。”陸宛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借著燈光,隱隱綽綽能看到一個嬌小的人影兒。
聽到是太子妃的聲音,東寧回頭看了看太子殿下,想請示一下究竟該怎麼做。
蕭穆然愣了一下,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是陸宛之,察覺到東寧的目光後,蕭穆然才尷尬的咳了一聲。
“讓她進來吧。”他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東寧點了點頭,他快步的走了過去,把書房的門給打開了。
“太子妃。”東寧恭敬的對陸宛之說道。
“太子殿下呢?”陸宛之看著他問道,她沒有往裡看,所以沒有注意到書案後麵坐著的那個人。
“咳……”蕭穆然聽到陸宛之的問題,又刻意又用力的咳嗽了一聲。
“啊!你在這兒呀!”陸宛之看到蕭穆然以後,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何事?”蕭穆然強裝鎮定,冷冷的問道。
“想問一些你知道的事情。”陸宛之從進門到現在,一直笑嗬嗬的看著蕭穆然,笑的她的臉都僵了。
“你想問那個刀疤男?”蕭穆然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
“聰明!”陸宛之衝著蕭穆然豎起了大拇指,讚許的說道。
“不知道。”蕭穆然聽完她的話以後,冷冰冰的說道。
剛剛他的態度還是有一些友好地情緒在的,聽完陸宛之的訴求以後,他的情緒波動很明顯,是很認真的在拒絕她。
陸宛之敏感的察覺到了蕭穆然的變化,這樣一來,她更想探究一下這件事背後的隱情了。
不過按照現在的狀況來看,她恐怕要花些功夫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拒絕我呢?”陸宛之問道。
“我沒有拒絕你,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蕭穆然麵不改色的說道,他的表情淡漠,似乎根本就不想說起這個話題。
“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啊?”陸宛之發現,自己在蕭穆然的麵前,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生氣,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我沒有。”蕭穆然輕啟雙唇,淡淡的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看就是有!”陸宛之生氣的說道。
對付蕭穆然,就不能用常規的辦法,必須要用一些讓他會屈服的手段。
和他鬥智鬥勇了這麼久,陸宛之還是多多少少了解蕭穆然的,一不做二不休,她立馬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開始一哭二鬨三上吊式的和蕭穆然過招。
“今天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了。”陸宛之頗為無賴的說道,她把胳膊往椅子上一放,撐著頭,定定的盯著蕭穆然的臉看。
剛開始,蕭穆然還是一副冰山模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泰然處之。
可是時間久了,他也經不住陸宛之這麼直愣愣的盯著,本來就會心動,這樣一直盯著,他的心思逐漸開始飄忽,已經沒有辦法全神貫注的處理自己的公事了。
“你能不能彆看我了?”蕭穆然抬頭,和陸宛之的眼神相撞,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又移開了眼神。
“不能。”陸宛之挑了挑眉,斬釘截鐵的拒絕道。
“你是不是不困?”蕭穆然無奈的扶住了額頭,問道。
“還行吧,看著你辦公務,我越看越精神。”陸宛之說道,因為她覺得辦公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看著蕭穆然在做這樣痛苦的事情,她就有了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態。
可是她這樣的表現在蕭穆然看來,就不是這樣的意味了。被一個女子這樣直勾勾的盯著這麼久,任是誰都會覺得不自在的,更何況那個女子還是她。
他的心裡開始有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心裡活動,抑製不住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來批改公文。
“你到底想怎麼樣?”蕭穆然實在是招架不住這樣的眼神了,便無奈的問道。
“我就是想知道事情是怎麼樣的而已。”陸宛之攤了攤手,頗顯無辜的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蕭穆然依舊嘴硬的說道。
“我不信,你真是把我當傻子了。”陸宛之搖了搖頭,就是油鹽不進。
“明天告訴你,好嗎?”蕭穆然突然改成了懷柔策略,聲音軟了下來。
“不好。”陸宛之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果斷的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