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些家宴的日益增加,蕭穆然整日也是被圍在萬花叢中裡不亦樂乎,隻有陸宛之一個人苦大仇深,臉黑的像是冬天刮著寒風的大夜裡似的。
見的次數多了,皇後便開始有意無意的暗示蕭穆然,問他有沒有合心意的姑娘。
雖然這幾次的家宴都是全部的適齡女子參加,可是這其中的有些人是不可能成為太子側妃的,那些就是朝中位高權重的臣子的女兒家眷,本來大臣們抨擊太子獨寵太子妃,就是為了防止太子妃娘家獨攬大權,對皇家的勢力構成威脅,那麼他們自然會選一個太過於難掌控的去做太子側妃,當然,也不能是太小門小戶。
是一定要有能力和盛家抗衡,又不至於能越過盛家的才可以,這樣兩方的勢力就會互相牽製住,他們任何一家都不可能成為獨攬大權的威脅。
像這樣的情況,在朝中其實很常見,越是勢力龐大的,就越是會被忌憚。
想要成為太子府裡的人,第一條就是不能是勢力龐大的,皇帝是不允許出現這個情況的,所以縱然那些家族勢力很雄厚的女子使勁的往蕭穆然身上扒拉,她們都是沒有一點兒機會的。
她們之所以能契而不舍的往上貼,不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問題,而是對太子心存幻想,如果他要是看上自己了,能夠僥幸進了東宮,那以後憑借著自己的家族勢力,是一定可以登臨皇後的的寶座的。
而她們家族裡的人,也是抱著這個想法,才讓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太子身上貼的,如果家裡出了一個皇後,那家族的地位就會躍上不止一個高度。
這樣的好事,誰會不心動呢?
凡是皇家的男子,身邊的女子幾乎就都是為了利益,不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要說真心,幾乎沒有。
更彆說是堂堂的太子,更是彆想要指望這些女子裡有對自己真心的。
他清楚的很,對她們不過也是逢場作戲,也不是為了母後和朝中的那些迂腐的不能行的大臣,隻是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是自己對這些女子有所回應的話,陸宛之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結果,他一直用餘光掃著陸宛之,也沒發現陸宛之的臉有什麼變化,反倒是笑盈盈的,那些女子還一個勁兒的喊她姐姐,她也沒有一點兒反感的意思。
陸宛之這個模樣,讓蕭穆然看在眼裡,心裡氣的不行。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更加過分,想看看她究竟會不會生氣。
可惜,蕭穆然一直到最後,都沒有看到陸宛之生氣的模樣。
蕭穆然其實根本就不想要什麼太子側妃,尤其還是世家女子這種事兒多的,他本來也就是為了試探陸宛之,才一直笑嗬嗬的對那些女子的。
而一旁的陸宛之,每天都要氣死了,可是還是不能表現出來,她隻能端莊大方的應對,不能漏出一點兒小心眼兒。
如此,這兩個人在心裡都有了一個小小的心結,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自己所想的其實都是誤會。
皇後在暗示了一段時間以後,發現蕭穆然總是裝傻,就是不搭話,不說要選哪一家的姑娘,這才著急了,直截了當的把太子叫進宮裡來,很直白的問他究竟是心悅哪一家女子。
蕭穆然自然是一個也不願意,他本來就沒有這個心思,家裡有一個已經夠他受的了,要是再來一個,徹底不用活了。
況且他與陸宛之還有盟約,兩個人還要繼續的扮演著恩愛的夫妻,如果貿然的把一個人放進了家裡,無疑是放在了家裡一個細作,到時候露餡了,可就麻煩大了。
所以,蕭穆然一直堅定的拒絕著。可是他越是拒絕,皇後就越是想要他立一個側妃。
情急之下,蕭穆然隻得說,自己深愛太子妃,心裡再也容不下彆的女子,不願意讓太子妃和彆的女子同享一個丈夫。
說的十分誠懇,他自己都相信了,皇後自然也是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聽到自己的兒子說出來如此有擔當的話,皇後其實是打心眼兒裡高興的,她隻是想抱孫子,並不是想要太子和彆的女子情真意切,隻有太子妃是她唯一承認的兒媳婦,除了她,再也不會有旁人。
可是,就算皇後理解,那些大臣們也是不懂的,他們隻知道不能讓皇後的娘家一家獨大,本來盛家就是武將之家,手握兵權,是朝中忌憚的人物,加上女兒又是太子妃,更加多了一層讓皇帝懷疑的理由。
以前他們的反應沒有那麼大,是因為太子妃壓根就不受寵,所以無論如何,太子妃都不能翻了天,而現在不同,太子和太子妃現在每天幾乎是形影不離,甜蜜的不行,如果到時候太子登基,太子妃成為了皇後,那麼盛家就會是朝中勢力最大的外戚。
皇室,最忌諱的就是外戚專權,是最能威脅到江山的,所以他們都會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自古以來,因為防止外戚專權而廢後的,數不勝數,可是按照現在太子的模樣,廢後是短短不可能的。
這才惹得那些大臣們不管不顧,非要讓太子立側妃,好像隻要是立了側妃就能高枕無憂似的,把蕭穆然給逼得成天都害怕進宮。
他想了無數個理由來拒絕,可是似乎都沒有什麼作用。
沒辦法,他隻好向陸宛之實話實說,表明自己並不想要什麼側妃,理由自然不是在皇後麵前說的那一套,是說,為了江山。
陸宛之原本是不想幫他的,可是耐不住他一直說自己和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給她不停的分析著利害關係,無奈,她隻好妥協了。
陸宛之絞儘腦汁的想了很久,卻沒有想到很好的辦法,如此被大臣們給逼上梁山,還是頭一次。
現在他們也不可能終止計劃,隻能一直恩愛下去,但是又要在這個同時讓那些大臣們閉嘴。
除非……盛家被奪了兵權?
這個念頭一出來,陸宛之的心裡就哆嗦了一下,這個辦法絕對不行,至少現在盛家還是她的依靠,她現在還要靠著盛家在這個宮裡立足。
如果沒有了盛家,那她這個太子妃就會普通街上的一塊泥一樣,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權衡了一晚上,陸宛之發現,就連她也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讓蕭穆然立側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