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
月光像一層慘白的紗幔籠罩著叢林,將每一片樹葉都鍍上冰冷的銀邊。
血刃的軍靴陷進潮濕的腐殖質中,發出令人牙酸的擠壓聲。
他蹲在溪邊那塊布滿青苔的巨石前,指尖輕輕掠過石麵上已經氧化發黑的血跡。
那些血跡呈放射狀噴濺,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那是第四具屍體曾經躺臥的位置。
"看這個。"
血刃的疤痕在月光下泛著紫光,他用匕首尖挑起幾塊被刻意排列的小石子。
石子組成一個尖銳的箭頭,指向溪流下遊。
每塊石子的棱角都被精心打磨過,在月光下反射著挑釁般的微光。
尖刀的作戰服幾乎與叢林融為一體。
他突然像獵豹般撲向一棵三人合抱粗的紅杉。
手指撫過樹乾上的一道幾乎不可見的刮痕,那痕跡隻有兩厘米長。
他單眼閉合,用拇指測距法估算著,突然抬手朝七十米外一處樹冠盲區開了一槍。
"砰!"
子彈穿過層層疊疊的榕樹氣根,打碎了一片蛛網。
腐爛的藤蔓後麵,半截被雨水泡發的煙頭滾落出來。
尖刀用兩根手指夾起煙頭,在鼻尖輕嗅了一下:"他至少在這裡潛伏了兩小時。"
血刃踢開一叢被利刃整齊切斷的藤蔓,露出下麵殘破的藤網陷阱。
網上還掛著幾片帶血的碎布,是天蠍製服特有的材質。
"瘋子..."
"用我們的武器,我們的毒藥,殺我們的人...還故意放走靜默..."
尖刀突然僵在原地。
他的匕首輕輕撥開一片沾滿夜露的芭蕉葉。
露水下方的泥土上,七枚彈殼被擺成精確的經緯度坐標。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掏出gps。
坐標指向二十公裡外的雪山之巔,那裡常年雲霧籠罩,雷達信號紊亂。
尖刀直接說道:“先跟瘋娘彙報情況!等待她的指示。”
血刃點點頭,直接掏出衛星,電話接通時,瘋娘正在擦拭一柄苗刀。
聽到坐標後,她手中的苗刀突然刺入桌麵三寸深。
"等。"
她盯著刀柄的震動頻率,"他要引我們進雪山。所有電子設備在那裡都會失靈..."
苗刀"錚"地拔出,"先派無人機偵察,我要看他到底埋了多少陷阱。"
血刃點點頭:“明白!”
電話掛斷後,尖刀突然將臉埋進溪水。
再抬頭時,妖異的麵孔滴著水珠,瞳孔紅得發亮:"你看,他在山上留了禮物。"
血刃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最高處的樹梢上,掛著個用八套天蠍製服縫製的風箏。
正在夜風中詭異地擺動,像一群吊死的幽靈。
尖刀抹了一把臉,冷嗤一聲:“他這是在向我們挑釁,這家夥真不簡單。”
“看來,我們要遇到真正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