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陰陽造化爐忽然一顫,對著上方五十六丈外的坑壁就是一吸。
“撲簌簌!”
泥土滑落,往爐中飛來。至中途而爆開,露出狐獸模樣的木雕。
張元敬持握骨刃,正要迎上去將之斬斷,卻見這木雕頭顱上,忽然浮現一張陰沉而略顯得意的臉孔——魯珙!
張元敬大驚,手中骨刃卻絲毫不曾遲疑,用力便斬了上去。
木雕輕輕一晃,卻似空氣一般躲過骨刃斬擊,隨即往他身上撲來。
張元敬法訣一引,驅動陰陽造化爐一吸,雖未束住木雕,卻迫使它從虛轉實,手中骨刃同時回切。
木雕無法避入虛無,乃完全轉實,硬受骨刃一斬。
“噗!”
木雕並無奇特,應聲而斷。但是,卻有一道虛影,在木雕被斬之前脫離出來。
“嗬嗬,竟然得了一根古獸脊骨,還是藏了傳承的,真是好機緣!老夫尋了幾百年,都沒見過!此番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蒼老的聲音,帶著些嘲諷,也有惆悵。
“你!竟可憑借傀儡寄身!”張元敬駭然看去,隻見魯珙懸浮上方,正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深邃眼眸中神色複雜。他的身軀氣機強大,血氣凝實,就是真人在此。
“區區寄身手段,不值一提。當然,今世是沒有傳承了。”魯珙強悍神識往張元敬壓迫而下,淡淡說道,“沒有那黑傘護你,你已無路可逃。隻要你交出銀色蓮花,老夫可以饒你一命!”
“蓮花不在我這。”張元敬仔細辨聽地上的劫雷轟鳴,口中略顯無奈地說道,“你若要那物,須得去北域九寒穀。”
“把須彌戒交出,且讓老夫檢查!”魯珙森然下令,“如不在你手,那你便隻能死了!”
張元敬試圖拖延時間:“我可去北域,把銀色蓮花取回來。”
魯珙哈哈一笑:“九寒穀,老夫進出如家宅,何須你去取回。彆廢話,交出須彌戒吧!”
張元敬心中一動,意識到對方必定出了某種差錯,否則早就出手殺入了,何須強令他交出須彌戒。
他當即施展分土訣,繼續往地中鑽出。當然,他也可持骨刃上去斬這邪異的老道,但那等選擇風險太大。
“鼠輩!”
魯珙大罵一聲,抬手打出一縷劍氣,但隻沒入土中十餘丈,即被土力所阻。而張元敬已經再潛近五十丈。
他冷哼一聲,卻沒有繼續出手,也沒有移動身形。從寄身之物中驟然脫離,不是沒有代價,他的內息陷入紊亂,至少十息不能動彈,一身法力也隻能調動十之一二。
他想拖延了幾息,又想引張元敬主動攻來,但有些刻意,反被張元敬識破,不禁有些懊惱。
不過,到了此等深處的土層,他不信幾息之內,張元敬能逃出多遠。
他的神識一直鎖定張元敬,見他隻往地中再去百丈,便不能移動,不禁冷笑連連。
剛才,若這鑽地的鼠輩往上逃遁,他或許還要費一番功夫。但其往下,無異於自尋死路,白白耽誤了時間。
張元敬看魯珙一直不曾動彈,心中也是後悔,正猶豫要不要再往上去,卻見魯珙已是行動自如。這老道落至坑中,又取出一具木雕,其形若鼠,往額頭上一碰,身形與氣機同時隱去,而鼠雕則沒入地中,瞬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