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影從土中鑽出,飛撲至張元敬身上。張元敬隨手一引,將之收入靈獸袋。此是那條血蟲,它在土中徘徊許久,終於等到張元敬出現,便自行歸來。
另一邊,猿十三和碧睛斷猊獸已經從那白霧中脫身,也奔至他身邊。
“元敬,那妖道呢?你沒受傷吧!”金毛大猴匆忙問道。
張元敬笑道:“無事。那妖道已經受傷而逃。”
又對懸浮身側的煉陽傘說道:“張傘,你所煉多半不是那最大的殘魂。這個魯珙,掌握一門秘術,可以吞噬他人神魂,來苟延性命。所以,其神魂為許多塊殘魂拚湊而成,若有需要,還可分裂出去,再重新收回。因此,那最大的殘魂,乃是他的根本,定然不會輕易現形,此時不是躲在某處,便是已經逃跑了。走,你且與我一起去地坑底部,看看那具身體上,是否藏著此人的殘魂。”
猿十三喊道:“元敬,俺也跟你一起去。”
“那便跟著吧。狻猊獸,你去周圍轉一轉,若發現大妖過來,及時示警。”
張傘當先而行,以幽光覆蓋數十丈範圍,把張元敬和猿十三護在其中,緩緩向坑底而去。
冷風吹過,裂縫兩側的坑壁微微顫動,似乎隨時可能傾塌。
不多久,一人一傘一猴落至坑底。煉陽傘黑色傘麵擴展,將整個坑底籠罩起來,隨即有三輪烈日升起,向四周散發光芒與熾熱。
張元敬和猿十三隻覺陰涼,仿佛在大樹底下乘涼。
“張傘,可曾察覺異狀?”張元敬看煉陽傘的舉動,以為它有所發現。
“老爺,此地有邪魂氣息,但不知是此人之前遺留的,還是其殘魂仍在此處。”張傘傳來念頭。
張元敬沉思片刻,說道:“那老道不可以常理揣測,你先把這屍身煉化一番。”
張傘應諾一聲,合三陽之力,射出一道金燦燦的光焰,照在“魯珙”頭顱上。數息之後,這頭顱啪的一聲碎開,瞬間化作黑灰。
“老爺,並無異樣。”
“在察看其身。”
張傘以幽光覆蓋屍體,驅動烈陽,對其進行煉化。十餘息後,它再次給出否定的答複。
張元敬盯著此人右手中指上的須彌戒,念頭一動,莫名感到有些不妥。
那魯珙來此,其須彌戒中可是攜帶有高階禦風車的,此物消耗極大,隻怕還要配給巨量的中品靈石。這對於一個大宗來說,都是一筆雄厚的資財,此人若是沒死,不大可能放棄。畢竟,他與魯珙邪魂的纏鬥,是在坑洞上方進行,那殘魂完全有時間返回身軀,並想法逃走,而不至於倉皇至此。
如果,那等可為寄身的木雕還有一具,則魯珙殘魂則可能藏於須彌戒中,一旦他失去警惕,則可能被其一舉得手。
要知道,他或能憑借神魂,對魯珙的邪魂稍作抵禦,但其有木雕寄身,則完全不一樣,很可能在一瞬間被斬殺。那時,便有已臻至神通靈寶層次的煉陽傘,也是徒呼奈何。
他傳念張傘,讓它小心防備,腦中則思索如何處理此事。
他不惜冒險截殺此人,一方麵是阻他去往北域,另一方麵則是要奪取高階禦風車與那些中品靈石,好更快趕到九寒穀。所以,這枚須彌戒他肯定是要取走並打開的。正因此,魯珙殘魂在內中設下埋伏、企圖翻盤的可能甚大。
他在這裡遲疑不決,許久也不去取須彌戒,張傘不免疑惑道:“老爺,為何不取此人須彌戒?”
張元敬解釋了一番,卻聽張傘自信地說道:“老爺,若隻是此事,無須擔憂。且看張傘來對付他。”
張傘說罷,把幽光一落,直往魯珙手指上的須彌戒中灌入,其勢如水流,滔滔不絕,奔騰不歇。
過了數息,那須彌戒顫動起來,幾縷殘魂自戒中衝出,但皆被幽光吸住,不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