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道友,情況有些不對,恐怕還要委屈道友一下。”張元敬傳音與羅元昊說道。
羅元昊愣了一下,向前看看,向後看看,不知張元敬為何作出如此判斷。但其既然如此說了,他也不好反駁,隻得點點頭,取出一枚龜息丹服下。
張元敬一揮手,將羅元昊收入靈獸袋中。此番動作自瞞不過鬥戰的杜、曲兩人。
不多久,身後那道劍光迫近,又是一位元嬰後期修士。
此人身形瘦削,麵容蒼老,兩隻眼睛如泛綠的寶石,散發詭異的光芒,仿佛不似活人。
“老爺,那人神魂有些問題,像是被強大存在控製住了!”張傘的神念於識海中顯現。
張元敬連忙問道:“可是異獸殘魂?”
“回老爺,甚是相似,多半就是。”
張元敬默然。他進入第九穀,遇到異獸骨架,想來其他修士也有此機緣。隻是,若不能勝過殘魂,其結局便是元神被殘魂吞噬。
此種情形,他在星華洲已經遭遇一次。異獸殘魂也並不甘心一直衰弱下去,直至完全滅亡,也想通過奪舍,續以新生。
他甚至懷疑,那魯珙也是此等情形。此人曾說出入九寒穀如家宅,或有誇張,但卻說明其對九寒穀十分熟悉,很可能與穀中的異獸骨架存在關聯。而以其魂魄是邪異,多半脫不了與異獸殘魂的乾係。隻不過,此人另有特殊,似與魔蟲還有牽扯,這讓張元敬不敢輕易作出定論。
“來者何人?”張元敬見曲、杜兩人殺得正歡,也不理會後來的這人,便開口喝問道。
“北冥派肖正風。”
聲音嘶啞,微微發顫,語音古怪,好似長久不曾說過話了。
北冥派?張元敬神色一凜。此前所得訊息,皆未曾提及有北冥派修士進入第九穀。如今看來,九寒穀主動隱瞞了消息。
北域三雄,九寒穀與北冥派在功法上有些相近,九寒為冰,北冥為水,兩者互通。而神火教屬火,與兩派相反。三宗之間的關係,頗為神秘,外間所傳,隻言三者稍有來往。但是,從進入第九穀的修士看,顯然並非如此。
“原來是肖道友。在下張元敬,幸會!”張元敬既知此人有異,暗中做好戒備。
“閣下是哪一宗的?”肖正風兩隻綠光閃爍的眼眸盯著張元敬,表情顯得十分陰沉。
張元敬淡然一笑:“貧道山野散修,宗門不值一提。”
肖正風飛至張元敬身前兩百丈依然沒有減速,神識鎖定在他的身上,一身氣機隱隱欲動。
張元敬把金雲甲取出,覆於身前,低喝道:“道友意欲何為?再不止步,休怪貧道不客氣了!”
他臨危而為守,喊出的警告自然就沒有多少威懾力。
肖正風冷笑一聲,森然說道:“藏頭露尾之輩,必定未安好心。吃某一劍。”
抬手間,三柄青黑之劍飛出,呈品字型往張元敬胸前斬來。
張元敬瞳孔微縮,祭出源生石,作堅盾往前撞去。
此人也是三劍,與另兩人相同。此絕非巧合。
尚未回首,後方兩人果然改變目標,一齊往他攻來。
刹那間,三紅三白三青黑,九劍聚合,布設下一處強大殺陣,自四麵八方堵住了張元敬所有退路。
此陣之強超出了元嬰中期,甚至超過了後期。九劍連環,劍上生劍,劍氣橫斜,布滿天地。
張元敬不是沒見識過玄天宗的劍陣,但三人九劍即有如此規模,卻也是頭一回見到。
當然,不是說此劍陣能夠勝過玄天宗所有劍陣,必定不同人數、不同劍數,可以布設的陣很多,比此陣強的也不少,但僅以三人九劍,可以達到如此威力,乃他平生僅見。
他隻有一招可用,以源生石為巨山,籠罩於身,並迅速落至地麵,硬受九劍斬擊和無數劍氣的攻殺。
又施展泥沼之術,緩和劍擊之勢,再建沙陣,遮蔽視野。
對於防禦,他還是更為擅長,每一招都足夠強大。肖、曲、杜三人聯手強襲近半刻鐘,不僅沒能攻破石山的守禦,九劍還因泥沼的沾附,陷入困頓。
肖正風微綠之眸閃動數次,向另外兩人打了個手勢,三人忽然同時引動飛劍,釋放強悍的劍氣,斬破泥沼的阻攔,飛衝於天中,九劍並排而立,劍鋒朝下,各人儘起法力,灌入九劍之中。刹那間,九劍光芒大作,光華如雨而落,化作一道道劍氣,自巨山腳下往裡斬去。
張元敬早有準備,把金雲甲展開,輕鬆擋住劍氣的攻擊。
對方若是直接驅使飛劍來襲,他自不敢隻以金雲甲作防。但三人也顧忌巨山,擔心飛劍衝入山底,會被巨山壓住,導致靈兵被奪。
三人凝聚劍氣攻伐十餘息,見沒有效果,又齊齊變換法訣,各自引三劍,或為火彈,或為冰雨,或為毒水,分頭攻向巨山。
冰雨落於山體之表,迅速凝凍成冰,增其重,而滯其形。
火彈與毒煙環繞於巨石底部,火彈強襲,消耗金雲甲的靈機,而毒煙則悄然侵入,伺機突入防禦薄弱之處。
張元敬屹立不動,承受三人一波又一波攻勢,思索再三,打消了使用煉陽傘暴起發難的念頭,仍以靜待動、後發製人。
那肖正風為殘魂所奪舍,而曲、杜兩人也受其操持,卻不知除此之外,是否還有更多修士為殘魂吞噬或控製。
此刻祭出煉陽傘,不免操之過急,打草驚蛇,萬一還有殘魂存在,就此潛伏起來,反而麻煩。
火彈的攻擊源源不斷,耗去了杜宇輝大半法力,但此人依然不曾收力,不時服下一枚丹丸,以保持對金雲甲的攻擊強度分毫不減。
毒煙左遊右侵,始終尋不到機會。
張元敬法力深厚,比這三人加起來還要強,又有源生石分擔,隻管把法力渡入金雲甲中,維持其強大的防禦之能,把火彈和毒煙阻隔在外。
三人強攻無果,逐漸放緩了攻勢,尤其是杜宇輝的火彈大幅減少,隻以冰雨為主,毒煙為輔,對張元敬進行圍困。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從北、南、西三個方向,各飛來一道劍光,其速甚疾,在天中劃出三道白線,十分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