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盆地上空,一具連著半截頸骨的禽鳥頭骨在空中緩緩下降,如同浮空而落的飛舟一般。
兩個修士,站在巨大的頭骨上,神色有些凝重。
“龔師兄,情況遠超所料,他們連這骨架都能斬斷,還有啥手段使不出來。此事非我們所能參與,還是速速離開吧!”鄭應臨仔細聽了許久,忍不住再次勸道。
龔流煦搖頭歎道:“且不說金魂事關重大,便是你想走,又何處去尋路?”
鄭應臨遲疑片刻,吞吞吐吐地說道:“你,你沒帶穿空銀梭嗎?有那寶物,何愁不能離開。”
龔流煦瞪他一眼:“一天天儘想著怎麼逃命,跟誰打聽了?看我回去不扒了他們的皮!”
鄭應臨一梗脖子:“在我這裡放什麼狠話!這是龔師叔與我說的,你且去扒他的皮!”
龔流煦頓時語塞。一想起那位至親的行事風格,鄭應臨此話八九成是真的。
“我是帶著穿空銀梭,但你也不看看,此是什麼地方!這裡有九寒穀前輩高人布置的大陣,曆萬年而不墮,區區穿空銀梭鑽得出去嗎!”龔流煦沒好氣地說道,“便穿了過去,也不知會鑽出哪個危險地界,搞不好,還會掉去虛空中,成為虛空異魔的口中食、盤中餐!”
鄭應臨也是個倔脾氣,當即反駁:“那也比在這等死強!”
龔流煦氣極反笑,急躁地來回踱了幾步,硬生生把心底的火氣壓了下去,平和地說道:“這樣,你助我辦一件事,完成之後,不論結果如何,我立即啟動穿空銀梭,逃離此地!”
“何事?”鄭應臨聽他語氣鬆動,便沒有再與他硬頂。
“我把九龍璧帶來了,你我一起發力,嘗試一把,無論成與不成,立即撤走!”龔流煦不疾不徐地說道。
“九龍璧?”鄭應臨一呆,隨即嚷道,“你簡直發瘋!那可是觀中的鎮山之寶,無有此物,觀中如何應對那些冰妖海怪!”
龔流煦嘿嘿一笑:“你不是問過龔師叔嗎,他沒有講?這可是他親手塞給我的,我不想拿,他還非要塞給我!”
鄭應臨一拍額頭,沮喪說道:“沒一個腦子是正常的,我真是發了什麼瘋,竟與你們父子攪在一起!唉!你說怎麼辦,便怎麼辦吧!”
龔流煦盤膝而坐,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枚三寸大小的純白色玉璧,往身前尺許空中一懸,法訣不斷地虛點。
玉璧正麵雕刻著九條形狀各異、相互糾纏的飛龍,雕工極其細致,栩栩如生,在法力的灌注下好似要騰空躍起。
鄭應臨看著玉璧,無奈地搖搖頭,也如龔流煦一般坐下,運功發力。
約莫十息之後,隻聽“尨”的一聲,一龍飛空,上下盤旋,儘情翱翔。
龔流煦與鄭應臨雙眸緊閉,全身氣機沉浮顛蕩,仿佛在怒海中翻騰。
三息之後,又有一龍脫離玉璧,飛入上空。
此後數息內,又接連升起三龍。
兩人臉色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顆顆滾落。
龔流煦長籲一口氣,口中念念有詞,忽然拿個法訣往頭骨下方一指。
五條飛騰的玉龍,齊齊發出一聲咆哮,乃蜿蜒轉動,自眼窩鑽入頭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