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圓環一晃,忽然挪移至屠鼎翰頭頂,放出十多個火圈,罩了下來。
屠鼎翰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抬手一引,祭出那枚靈玉,向上一旋,頓時把那些火圈撞飛。
“洪安!你竟敢將神火之環的驅使法訣透露給那頭火鴉!此乃叛教大罪,百死難贖!”屠鼎翰怒喝道。
“叛教?哈哈哈!哪裡還有什麼神教!不過是你屠家的一姓之教爾!”洪安大笑,再無半分痛苦之狀,“屠老怪,都天禁絕陣都搬出來了,還有什麼手段?今日,某定要把屬於某的東西全部拿走,誰也不能阻某!”
“你個不知感恩的無義之徒!鼎盛師兄那般器重你,一意栽培,甚至與我講,百年之後要把大長老之位傳你!你就這樣報答他的恩情嗎!”屠鼎翰咬牙切齒,恨不能衝過去斬了對手,卻被圓環死死壓製,一步都無法移動。
“呸!你個老賊!為了一己之私,奪某正傳之位,竟還有臉提某師父之名。他老人家早看出你不堪造就,才要傳位於某。若某為大長老,早就晉升大圓滿,出外爭那一線化神機緣了,豈會如你這般,竊居大位幾百年,耗去修行資材無算,卻不得寸進,隻能困守一隅,作看家翁!”洪安憤憤不平地譏諷道。
屠鼎翰被戳中了痛處,一張臉漲得通紅,氣急敗壞地說道:“小子狂妄!大圓滿豈是你能窺視!幾百年過去,連後期都無法突破——”
“誰說某不能!”洪安打斷屠鼎翰的話,輕蔑一笑,“你且看看某的境界!”
此時,洪安已經從神火罩中出來,他的氣機磅礴如浩渺大湖,周身火力如爆開的火彈,遠隔百丈,而直逼張元敬和屠鼎翰麵門。
屠鼎翰伸出一手,顫顫巍巍指著洪安說道:“不過是借著火鴉殘魂,這才突破境界,有何自傲的!就憑你的資質,這輩子都到不了後期!你,你以為你還是自己吧!不,你隻是那殘魂的一具寄體,隨時可棄!”
“哈哈哈!老匹夫真是可笑!”洪安抬手打出法訣,引神火罩徐徐往屠鼎翰靠近,“某必會攀上化神之境,可惜你無福,等不到那一日!”
屠鼎翰對著內圈布陣的四個元嬰修士大喊道:“速速驅動大陣逆勢旋吸!快!”
那四人皆是麵麵相覷。一個元嬰中期修士說道:“大長老,吾等脫力,隻能勉強一試!”
洪安聞言,更是得意,嘲笑道:“神火之環已在某手,都天禁絕陣少了最強陣眼,能奈某何!幾位,雖則你等過去為虎作倀,對某多有不敬,但念在同門一場,某可既往不咎!速速離開,否則彆怪某不念舊日情分!”
屠鼎翰看向另一側的張元敬,急促說道:“道友,你欲作壁上觀嗎?此人處心積慮,可不隻是要對付老朽。他被火鴉殘魂所惑,必定要對你下手的!”
“兩件神通靈寶,貧道可不敢與敵。”張元敬盯著圓環移動後,留下的大陣缺口,但處於慎重,沒敢輕舉妄動。
這個洪安,是個極能隱忍且善使陰招的家夥。但屠鼎翰,也是頭老狐狸。
洪安漫不經心地瞥了張元敬一眼,目光隻在靈幡上稍作停留,便又看向屠鼎翰,冷聲說道:“此地無人可以救你。受死吧,老賊!”
他手中法訣驟然打出,驅動神火罩滴溜溜轉動起來,一道旋轉的火焰之流,如夭矯飛龍,往屠鼎翰撲了過去。
屠鼎翰迅速往頭上靈玉打出一道法力,口中念念有詞,大喝一聲,表情猙獰,身內法力似奔湧洪流,發出轟轟之聲。便見靈玉灑下火色華彩,如幕布卷空、氣吞萬裡,上則阻斷圓環,下則攔截火流,四麵則放出無數束帶,往大陣外中裡三圈勾連而去。
張元敬神色一凜,暗道這後期修士果然不可輕辱,看似山窮水儘,卻依然後手不斷。那枚靈玉,初看隻是布陣之器,真到展現實力之時,卻堪比極品靈寶。
洪安雖可驅使兩件神通靈寶,但畢竟境界不夠,法力不足,所能發揮的實力,並不比極品靈寶強多少。
屠鼎翰此枚靈玉,與大陣連成一體,暫時可與神火罩、神火之環匹敵。
不過,布陣的諸多神教修士卻遭了殃。靈玉與兩件神通靈寶爭鋒,對靈力的消耗堪稱恐怖。各人不僅要逆轉陣勢,讓大陣大量抽取天地靈力,還要持續吞服丹丸,確保自身法力經得起消耗,以防被靈玉抽乾修為。
“道友,老朽勉強還能撐上片刻,你若再不出手,便再無勝他的可能!”屠鼎翰大喊。
洪安冷笑一聲,連續打出法訣,上方的圓環劇烈震動,放出無數火圈,往靈玉重重壓去。神火罩上的紅寶石大放光芒,火力迸發,烈焰轉動,迅速切割靈玉釋放的華彩。
一時之間,各種紅光閃耀,磅礴靈力從火神山底的大靈穴中被汲取出來,直往大陣中灌注進來。
布陣的神火教低階弟子,一個個臉色蒼白,修為淺薄者,早已是強弩之末,築基以上尚子勉強硬撐,但法力也所剩無幾。
張元敬將手中靈幡一展,縱身躍起,揮拳往洪安砸去。他服下了幾枚丹藥,但恢複的法力有限,隻能使用純力對敵。
洪安體內也無法力,但其掌握兩件神通靈寶,且皆是能夠蓄積巨量火力的靈寶,故而可以調為己用。隻見他身上火光一閃,瞬間便挪去他處,根本不給張元敬靠近的機會。
張元敬不善遁法,追了幾次,連其衣角都摸不到。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靈幡也沒有激發那黑火之旋,以抽取兩件神通靈寶的火力。如此一來,洪安根本就不急於與他動手,而是繼續驅動神火罩和神火之環壓迫靈玉。
數息之後,屠鼎翰忍不住催促道:“道友,都這個時候了,為何還要留手?有何手段,都使將出來吧!”
張元敬無奈地說道:“貧道短於遁行,實在無能為力。屠前輩可有辦法禁錮此人行動空間?”
屠鼎翰急道:“老朽已是油儘燈枯,隻是硬撐著一口氣,哪裡還有手段!道友若追不上洪安此賊,不妨對兩件靈寶出手。”
張元敬搖頭:“貧道如何是神通靈寶的對手!屠前輩若無手段,貧道隻好先行自保。”
他扭身一躍,往上方大陣缺口飛遁而去。
屠鼎翰先是一愣,旋即喊道:“道友,你竟要離去?此人不除,殘魂不滅,你性命堪憂!錯過這次機會,以後你上哪裡去尋此人!道友,留步!”
張元敬充耳不聞,隻是一意遁行。洪安眸中閃過不屑,卻也沒有出手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