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友,不知你如何尋到此地?貧僧在此侍佛已有五百年,未見一個道門煉氣士至此。在貧僧之前,有一位師叔,侍佛整整八百年,隻見過一位道門修士至此,交談數句,便自離去,從末有爭道之意。張道友為何非要尊道而滅佛?”
真異的聲音從大梁之上傳來,嗡嗡作響,似多了幾重聲音在其中。
張元敬冷笑道:“你以為躲進這廟宇的法陣中,貧道便尋不到你?你以為修的念力,便與靈氣無關?搶的也是天賦所賜,卻妄言自給自足、眾生平等?邪道所以為邪,乃其悖逆常理、自掘墳墓!”
他把手腕上的銀符一撫,催其放出強勁吸力。
“道友出自兩大超級宗門?據貧僧所知,人族兩位神尊,對我佛門傳道俗世,並不在意。道友是奉命而來,還是無意中閒逛至此?”真異仍在試探。
靈力從廟宇下的山丘中,被汲了出來,迅速形成旋渦。在煉去巨水澤底部的那根尾骨後,銀符從天地中抽取靈力的速度快了許多。
張元敬默默察看石屋變化,對真異的話充耳不聞。
在靈力環境中,念力的使用與靈力相連,而石屋所設的手段,也是立基於此地靈脈之上的。
真言之道不似玄門道法那般依賴天地靈力,這大雷音寺所在的山間盆地,隻有一個中等靈穴,但也足以布下羅漢境的手段。
不過,若是完全破去靈力的支撐,真言之道也便沒了依仗,其威力自然要大打折扣。
“隆隆隆……”
石屋搖晃,地基下沉,一股泥土的氣息,從兩側彌漫而來。
“你——竟可破去祖師玄法!”真異驚呼道。聲音卻不再是從房梁之上傳來,而是從下方冒出。
隨著地基的下落,兩側的土層漸漸變成青色石板,一個百丈方圓的地底石廳露了出來。
原本,上麵的廟宇與下方的石廳,是被念力隔開的,所用手段與道門修士設的陣法類似。當靈力被大量抽走,這念力手段無法維持,當即便停止運行。上下兩層遂不能繼續區隔,上方石屋的地基隨之而落。
上方那石像,正靜立於地下石廳中央,氣機凝煉,腹中隱隱有轟鳴之聲。
此時,石像隻剩五六丈高,麵容變得十分冷峻,但五官與肌膚,已與真人極為相似。
真異不見蹤影。但是,張元敬一眼即看出,此人已與石像合一,正在調集念力。
“什麼主持,原來就是法身!”張元敬嗤笑道,“那些羅漢境佛修,也都是備品吧。何時需要,隨時可以吞噬。此等手段,與魔修無異,豈能稱為大道!受死吧!”
張元敬一步跨出,如光如電,瞬間出拳砸在石像身上。
“當!”
如中金鐵,聲音清脆,石像隻是一晃,並未受損。
不過,有一股邪異的力量,卻順著他的拳頭和手臂,往他身中湧入。
張元敬把擎天訣運轉起來,以骨為爐,純力為火,輕易煉去這些邪異力量。
同時,他繼續揮拳,一次又一次轟在石像底部。
起初,石像一直硬扛,數息之後,它有些撐不住,身上便浮現出一層念力,抵禦他的攻擊。
石像又變小了一圈,隻有四丈出頭,但氣機更加凝實。
張元敬引動純力,重重砸在念力護甲之上。
“嘭!”
石像左右搖晃,地盤鬆動起來。它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但很快變為凶狠。
它揮動長臂,掌為爪形,往張元敬頭頂挖下。爪落之前,石像身上便有一股力量,縛住張元敬軀體,不讓他動彈。
張元敬雙臂上舉,法力遮護,與石像掌爪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