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馳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不能白白讓他戲弄,必須扳回一城。
他盯著餘耿耿的臉,神色莫辨“武術是吧,我要和你比。”
聞馳另外一項其實選的是射箭。
不同於上個世紀的明星,大部分是純素人出道,什麼都不懂,被星探挖掘後懵裡懵懂地簽了約。
現在的練習生們藏龍臥虎。
好多人從小就接觸琴棋書畫等才藝,專門為了以後進娛樂圈做準備。
聞馳正是如此,家學淵源深厚。
他小時候為了靜心專門去學了射箭,後來覺得挺有意思,便保留了這個興趣愛好。
玩了十年的箭,可以稱得上是射箭高手。
聞馳忖度,武術也不是不行,他學過跆拳道,多花點工夫應該撿得起來。
餘耿耿忍不住笑了笑,覺得他好像一隻河豚,氣得快要鼓起來了。
一時手癢,伸出指頭彈了一下。
“我不跟小孩子比。”
“……”
聞馳牌河豚呆呆地捂住額頭位置。
整個人像是被針戳破了一樣,嗖嗖地往外漏氣。
餘耿耿抬起手時,衣領被扯下來一點,脖子最上麵露出隱約的紅痕。
一直延伸到衣服裡麵。
聞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他紅著臉氣得發抖,譴責道“不知羞恥。”
餘耿耿“……”
不就是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兒,怎麼就冠上一個這麼大的罪,現在的小孩子自尊心也太強了。
不過餘耿耿確實沒打算和聞馳比。
如果真的要比的話,他比較想和總教練試一試。
鐵血硬漢,渾身疙瘩肉,看起來就是真刀實槍地練過的。
至於其他的練習生們,餘耿耿更加沒有興趣了。
打贏了沒有意思,要是一不小心摔傷了哪裡,說不定還得倒賠醫藥費。
練習生們人數太多,許多人不了解正式比賽時的規則,動不動就要出些差錯。
進度被拖慢了不少。
總教練看了看時間,說“測試分兩天進行,剩下的項目明天再測。”
今天測試的主要是跳高、短跑和遊泳,男子武術、女子體操以及射箭都在明天。
所以餘耿耿接下來已經沒什麼需要測試的了。
餘耿耿百無聊賴地看了兩場,不願意在這吹冷風,便問黃哥“我需要在這邊陪他們一起練嗎?”
黃哥很好說話“當然不用,第一名總該有些特權,我去和總教練溝通,你有什麼事就先去忙吧。”
餘耿耿應了聲,讓小胖送他回去。
回家後,餘太太抱著胖橘貓,笑眯眯地問“今天去訓練好玩嗎?”
餘耿耿往嘴裡塞了兩顆葡萄,鼓著臉頰點點頭“挺有趣的,同事們長得養眼,說話又好聽,比賽時還特彆謙讓。”
餘太太睜大眼睛,誠摯地說“耿耿,你要是想拿第一,媽給你買一個。”
餘耿耿嗆到了“……”
這就是資本家的思考方式嗎。
他一邊咳嗽一邊擺手“不、不用了。”
餘太太“怎麼了,耿耿,你彆擔心,家裡有錢。”
餘耿耿委婉地解釋“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主要是,他們菜到沒必要花錢。”
他現在就是滿級大號回新手村虐菜。
餘太太一副你說什麼我都相信的笑容,寵溺地看著餘耿耿。
餘耿耿很無力“……”
玄關處傳來輕微的動靜。
餘耿耿回頭看了眼。
餘淮之提前回來了,身後陰影裡還站著一個人。
杜歸慢慢走出來,失魂落魄地打了個招呼“母親,耿耿,我回來了。”
餘太太又驚又喜,什麼都顧不得了,把懷裡的拿破侖往沙發上一放,立刻迎過去。
“喵嗷——”
拿破侖正在打瞌睡,突然從女主人溫暖的臂彎裡轉移到冰冷的沙發上,探著腦袋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餘耿耿朝它伸出一隻手。
拿破侖一個激靈,抖了抖胡子,邁著貓步踱進他的手心。
餘耿耿一把抱起來,嫌棄地揉了揉“你這是胖了多少,睡得滿臉的褶子。”
他跟在餘太太身後走向玄關。
杜歸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
雖然粗粗一看,外表上看起來沒受到什麼傷害,但是精神狀況顯然差得不能更差了。
如同驚弓之鳥一樣,手心攥得很緊,看人時眼裡沒有焦距。
餘耿耿在心裡罵了句臟話,裴雲旗不會真的把杜歸囚禁起來搞強製愛了吧。
這個王八蛋。
他是時間管理大師嗎??
明明之前還和餘耿耿一起去國參加晚宴,到底什麼時候作奸犯科的。
餘淮之沒有說是從哪裡把杜歸帶回來的,隻留下一句“我還有事。”
便沉著臉匆匆上樓了。
在機場時,陳助理稍稍提了一句裴雲旗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餘耿耿身為穿書者,最清楚不過,就是這廝沒錯了。
劇情偏離得如此之大,為何杜歸和裴雲旗依然走上了相愛相殺地道路。
是哪裡出了差錯……
餘耿耿覺得有些棘手。
他很想提醒杜歸離裴雲旗遠點,又沒有拆散人的經驗。
萬一,杜歸並不想離開裴雲旗,那就尷尬了。
想到裴雲旗,餘耿耿又是一陣頭皮發麻。
在阿努蓬將軍的寨子裡,他為了擺脫他,情急之下吼了一嗓子。
裴雲旗又不傻,肯定發現不對勁了。
以他的能力,說不定已經查出餘耿耿的重重身份,騙了他一次又一次。
餘耿耿心想,這輩子最好還是不要跟他見麵了。
以裴雲旗的尿性,怕是要見他一次殺他一次,千刀萬剮難解心頭之恨。
“小歸,你怎麼了呀?”
餘太太問得小心翼翼。
杜歸白著臉,輕聲道“我想上樓休息一下,可以嗎?”
餘太太不知所措,很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好好,你先睡會,晚飯時候我再喊你下來,好不好?”
杜歸嗯了一聲。
他瘦了很多,臉頰微微凹陷,走路的姿勢像在飄一樣。
路過餘耿耿時,杜歸抬頭看著他,嘴唇抖了抖,什麼都沒說。
晚飯時候,陳嫂下樓,麵色猶豫“我敲了二公子的門,沒有人應,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睡覺。”
餘太太擔憂得不行“這怎麼行,他一看就是好多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餘太太也去敲了敲門,杜歸依然沒開,拒絕溝通。
她急得在門口踱來踱去,看著緊閉的房門,柔聲勸道“小歸,如果你不想說,我絕對不會問什麼的,但是不吃飯對身體不好,要不我讓陳嫂把飯送到門口好不好。”
裡麵沒有動靜。
餘太太下來後,一臉的神思不屬“飯放在門口都快冷了,還是沒吃,這可怎麼辦?”
餘耿耿想了想“讓我去吧。”
他好歹對杜歸的情況有點了解。
餘耿耿敲了三下門,杜歸果然也沒有回他。
餘耿耿頓了頓,說“你和裴雲旗還好嗎?”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
房間黑得很壓抑,窗簾被緊緊地拉上,透不進一絲光。
餘耿耿關上門,低聲問“要不開個燈吧。”
杜歸已經回到了床上,蜷縮成一團藏在被子裡,一聲不吭。
餘耿耿猜他可能更想在黑暗中待著,便沒有開燈。
餘耿耿坐在床邊,十分苦惱,不知道用什麼方式開口。
他真的很不擅長安慰人啊。
餘耿耿試探性地問道“杜歸,你和裴雲旗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補充了一句,“如果能聽到的話,給我點回應好不好。”
過了一會兒,床板被輕輕地敲了一聲。
餘耿耿鬆了口氣,很好,有進步,緊閉著的外殼終於被撬開了一條縫。
腦海裡瞬間劃過杜歸被關在小黑屋裡的畫麵。
餘耿耿閉了閉眼睛,緩慢地道“這件事是不是超出了你的承受能力。”
又是一聲輕輕的敲響。
餘耿耿臉白了白,他想起了原書中關於這一段的描寫。
裴雲旗對杜歸求而不得,酒醉後非要強製愛。
杜歸反抗不成被迫承受,無論怎麼哭著求裴雲旗都沒用。
餘耿耿眸色沉了沉。
杜歸性格這麼好,裴渣渣居然還是下手了,真不是東西。
談戀愛都不會的垃圾,就該被扔到垃圾桶裡去。
餘耿耿不想再重新揭開杜歸的傷口,冷冰冰地說“杜歸,你想不想報複裴雲旗,他怎麼對你的,你原樣報複回去,我幫你。”
被子裡沒有動靜了。
許久之後,杜歸突然掀開被子,從裡麵鑽了出來,眼眶通紅。
他囁嚅了一會,道“你好像誤會什麼了,不是你想象得那樣,是我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
餘耿耿嚇得聲音都變調了“難不成你把裴雲旗給上了?”
杜歸“……”
他悶悶地說“沒有。”
餘耿耿鬆了口氣,想也知道,杜歸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杜歸艱澀地開口“我給他下了藥……”
剩下的半句話,他紅著臉怎麼都說不出口。
餘耿耿腦海裡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替他補充完“……然後被他上了?”
杜歸閉著眼睛點點頭,神情悲愴,眼淚從眼角滑落。
餘耿耿捂住腦袋。
等會,事情有點複雜,讓他先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