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餘淮之的脖頸上時,瞳孔微微聚縮,那裡有一個新鮮的牙印。
餘淮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我先回房間了。”
餘太太神情恍惚地點點頭。
她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可怕到什麼地步呢,一旦曝光,勢必成為轟動整個g市的醜聞。
最重要的是,餘老爺子絕對不會容忍。
餘太太白著臉搖搖頭,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是打麻將打得昏了頭,整天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餘耿耿的房門,終究沒有勇氣上前,轉過身步伐淩亂地離開了。
三月六日,黃曆上標明適合祭祀祈福的日子。
餘耿耿跟黃哥和教練都請了假,說他今天要回鄉祭祖。
他一大早爬起來,穿上傭人早就準備好的黑色西裝。
餘太太看見餘耿耿下樓,連忙招呼他過來吃早餐“今天會特彆累,多吃點,不然一會兒扛不住。”
餐桌上還有杜歸。
餘耿耿跟打他了個招呼“怎麼沒看見大哥?”
杜歸笑笑“淮之哥去公司了,等會兒來找我們。”
今天對杜歸而言,是一個特彆重要的日子。
他會被正式記入族譜。
前一天晚上,餘老爺子把他叫去書房聊過了,態度很強硬地表示,這件事沒得商量。
杜歸沉默了。
餘老爺子的態度稍稍緩和了一點,掰碎了給杜歸講,改姓的好處有哪些。
比如說,餘氏集團會有你一部分,再比如說,以後的結婚對象一定和餘家門當戶對。
杜歸恍惚地想起了裴雲旗在酒吧時對他說的話——“我們倆不合適。”
他扯了扯嘴角。
什麼是合適,什麼是不合適?
他現在和他,也能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吧……
想到這兒,杜歸抬起眼,輕飄飄地道“那就記吧。”
從此,不管彆人怎麼喊他,他在族譜上的名字隻會是餘歸。
半夜,杜歸摩挲著屏幕上杜母電話號碼,正在猶豫之時,一不小心撥了出去。
他手忙腳亂地掛斷。
杜母不知道是失眠還是怎樣,很快地打過來,擔憂地問“怎麼了?”
杜歸覺得眼眶有點熱“媽,我想你了。”
杜母連聲問“前兩天打電話還是好好的,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沒有。”杜歸深深吸了一口氣,儘力不讓她發現什麼異樣,“媽,我打錯了,你早點休息吧。”
事情已經成定局,他自己都覺得他現在這副舍不得的樣子,很令人作嘔。
祭祖的祠堂位於半山上。
不是很豪華,但是看起來十分古樸莊重,透著一股子在歲月洪流中屹立不倒的感覺。
餘老爺子這一支人丁單薄,卻是最有權勢的一支。
下車後,許多陌生的麵孔圍過來打招呼,熱熱鬨鬨的,不像是祭祀,更像是慶典。
族老過來問餘老爺子什麼時候開始。
餘老爺子沉聲“不急,等淮之到了再說。”
餘太太領著餘耿耿和杜歸進去打招呼。
雖然杜歸是第一次出現在祠堂。
大家都默契地忽略了這個問題,把兩位少爺從頭誇到腳。
餘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餘耿耿原本打算幫她攔著點,免得餘太太一不小心中了彆人的語言陷阱,許下不該答應的承諾。
沒想到,餘太太看起來和氣好說話,實際上看得十分清楚。
一旦有人提了些不該提的事。
餘太太就笑著看他,不說話,看到那個人訕訕地住嘴。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喧嘩聲忽然變得熱烈起來。
餘耿耿猜想應該是餘淮之到了,正準備去外麵看看。
手腕卻被緊緊地握住了,長長的指甲幾乎陷進皮肉裡去。
餘太太臉色蒼白地看著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耿耿,不要去,就在屋裡陪我好不好?”
餘耿耿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