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耿耿有試過用椅子砸,門似乎是由特殊的金屬材料製成的,這種級彆的撞擊對它造不成半點傷害。
也沒有人過來查看情況。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專門為他建造的牢籠。
房間內陷入沉默。
餘耿耿退到床邊,捂著腦袋坐下來。
頭好痛,越來越痛了。
身體一天沒有進食,胃部傳來隱隱的燒灼感。
餘耿耿覺得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他感到憤怒又無望,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他迫切地希望,小胖領著節目組工作人員出現在他麵前,告訴他這隻是一個惡作劇。
片刻之後,餘耿耿的身體放鬆下來,被迫接受現實。
他不想放任自己陷入消極的情緒中,嘗試著在心裡安慰自己,最起碼,幕後之人肯定不會讓他餓死。
如果是想要他的性命,趁他昏迷的時候就可以下手了,何必費這麼大勁把他轉移到牢籠裡。
餘耿耿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
天色像是要燒起來一樣,有一種不真實的油畫質感。
他打算先保存體力,以便應變之後的突發狀況。
深夜,漆黑的海島上,唯有一個窗口透著冷白的光。
就在餘耿耿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想餓死他的時候。
門口傳來細微的動靜。
餘耿耿眼皮動了動,立刻睜眼看過去。
鑰匙帶著鎖芯轉動,發出哢擦的碰撞聲。
餘耿耿死死地盯著門。
不管來的人是誰,他一定要打爆他的狗頭。
數秒之後,鐵門上方被拉開一個巴掌大小的口子。
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從口子裡扔了進來,落到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餘耿耿瞥到一隻手很快地收了回去。
緊接著又是鑰匙扭動的聲音,口子被重新關上。
餘耿耿沒有動,眯著眼睛在腦海裡回憶剛剛看到的手。
黃種人,關節粗大,膚色黑黃,虎口和食指上有厚厚的繭子,那是常年握槍的痕跡。
不是保鏢就是打手。
他把這一點記在心上,然後把地毯上的盒子撿起來。
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飯菜的香氣透過盒子若有若無地飄散出來。
餘耿耿不禁大喜過望,趕緊拆開。
果然是一個飯盒和一瓶水。
飯菜的賣相很不錯。
餓了整整一天,餘耿耿現在看到什麼都覺得好吃。
他的胃仿佛受到刺激般,瘋狂地痙攣起來。
餘耿耿動作頓了頓,他在思考飯裡麵會不會又加了藥。
僅僅猶豫了一秒鐘就釋然了。
加了也沒辦法,他總不能讓自己活活餓死。
第二天,餘耿耿很早就醒了。
被困在不足五十平的空間裡,換誰都難睡好。
唯一可以指望的餘淮之人在港島,什麼都不知情,沒有人會來救他,他必須自救。
餘耿耿決定先哄騙他們把這道門打開。
他用水打濕頭發,瞥了眼鏡子,裡麵的人麵容蒼白得讓人憐惜。
可以了。
過了一會兒,餘耿耿眼眶通紅地坐在門後,大聲喊“外麵有人嗎?”
這個姿勢是他精心挑選的。
恰好可以讓監控器拍到他的側臉。
“你們就放了我吧,大家都是人,活著也不容易,何苦相互為難。”
“非法拘禁是犯罪行為,你們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不如這樣,隻要放了我,我替你們去廟裡供長明燈祈福,好不好?”
餘耿耿嗓子都喊啞了,門外寂靜無聲。
他低聲咳了咳,喉嚨裡又癢又痛,忍不住隔著皮肉撓了撓,絲毫沒能緩解癢意。
操,就知道的。
餘耿耿在心裡罵了一句臟話,他果然沒有主角光環。
……杜歸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在被裴雲旗關起來後,裴雲旗的保鏢竟然偷偷把他放了。
餘耿耿想起這段劇情,靈機一動。
現實卻打了他的臉。
為什麼輪到自己,保鏢們個個郎心似鐵,不為所動!
……
第三天,餘耿耿換了個思路。
他用力地拍著門。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如果放我出去的話,我保證你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還會給你們換一個身份改頭換麵,不比給彆人當保鏢打手什麼的強嗎!”
“或者你們有其他想要的也可以,我們坐下來聊一聊,我大哥是餘淮之,你們肯定聽說過他的名字。”
外邊依然沒有動靜。
餘耿耿氣得牙癢癢。
用美色打動也不行,利誘也不行。
隻有最後一招了。
在古堡某個昏暗的房間內。
整片牆上都鋪滿了電子屏幕。
畫麵被分割成了四塊,分彆從四個角度監視著同一個房間。
觀察員沉默地盯著屏幕。
房間裡的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頭發半遮著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已經絕食兩天了。
自從兩天前餘耿耿利誘失敗後,新的飯盒擺在桌上再沒有拆開過。
觀察員沒有乾預他的行為,十分謹慎地觀察著對方。
突然,畫麵中的人動了。
少年慢慢地爬起來,麵容蒼白得嚇人,烏黑的瞳孔散亂地看著某個地方。
過了一會兒,他轉身弓著背,動作遲緩地把床單從床上扯了下來。
背影看起來消瘦了不少。
觀察員沒有明白他在乾什麼。
對方看起來精神狀態處在搖搖欲墜的邊緣。
餘耿耿把床單撕成條狀,綁在一起,做成了一條足夠長足夠結實的長繩。
觀察員皺眉,心想這是要逃跑嗎?
但是房間的窗戶已經全部封上了,不可能逃出來。
餘耿耿突然衝著監控方向安靜地笑了笑。
觀察員心裡隱約泛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餘耿耿把繩子決然地拋過頭頂。
觀察員大驚失色,拿起桌上的對講機,吼道“快去房間看看,他要自殺!”
再轉過頭時,畫麵中隻剩下一雙蒼白透著青色血管紋路的腳在半空中輕輕晃蕩。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好忙,更晚了